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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海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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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作者:胡发云 
8
 

 

 

 

 

 

 

 

 

 

 

 

 

 

 

 

 

 

 

 

 

 

 

 

 

 

 

 

 

 

 

 

 

 

 

 

 

 

 

 

 

 

 

 

 

 

 

 

 

 

 

 

 

 

 

 

9


车到地委,还不到十二点。当年长途颠簸劳顿,到达驿站之后的那种欣喜与温暖竟然没
有了,如同平日从城市的这一头到城市的那一头。舒适与快捷剥夺了人们的许多感受。读旧小
说时,老阳就特别喜欢那些野店乡栈:夜色已深,一声住店吆喝,老板娘掌灯开门迎客,内室
随即款款走出一位芳龄女儿,端水倒茶,烫酒切肉……一路风尘的旅人顿时如入温柔乡中。接
下来便有许多故事发生,恋情,打斗,巧遇,劫财……惊心动魄或风情万种。
老朝已在地委一座清幽的宾馆备好了酒菜。途中他和电视台那位副台长通了几次话,准
确地估算出了他们抵达的时间。从前那种翘首期盼望断黄尘路,最后远客终于不期而至的感觉
也没有了。
老朝与一大群人在宾馆门前迎侯,和大家一一握手。没有多言语,便带大家上了后院一
座小楼,挥退所有部属,只留下一位很清秀的年轻人。
落座后,老朝说,我们穷困山区,薄酒小菜,为大家途中打个尖。
没有大鱼大肉,但都是一些平日城里吃不到的山野佳肴,很别致。但老阳没有胃口。思
思也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一种乳白色的山笋汤。
老朝敬了大家一杯酒后,对电视台一行人说:"老海是我们几个的同窗好友,大学时期
,同居一室,朝夕相处。不说是生死之交吧,也可说是肝胆相照。老海是个好人。是一个──
用大家都背得的一篇文章中的话说,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
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象他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不多了……"说到这里,老朝的声音有点
哽咽。他克制了一下,又说:"老海是为我们乌河地区作了大贡献的。特别是对宁县,对乌啸
边……"
电视台那位副台长马上说:"对我们台里贡献也很大。他是我们台第一个,也是唯一一
个拿了国际奖的。"
老朝说:"对老海的失踪,我很难过,也很不安。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他。这一点
,我已经发了话,要人出人,要钱出钱,需要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办到,全力去办!昨天,
我已经和空军联系过了,请他们支援一架直升飞机。今天上午,已派人去大风坳抢修一个临时
停机坪。大家用完饭后,稍事休息,然后我们就去乌岭镇。"
气氛有些沉重。大家都无心贪杯恋盏,匆匆吃了一点饭菜便搁了筷子。
台长说,不歇息了吧,到车上还可以打个盹。
于是大家上车。
地委十多个人三台车已在院子里等侯,老朝让老阳、思思上自己的车。老阳和思思在后
排坐定后,老朝也挤到后排来,说这样说话方便。好在他那辆车特别宽大。既亲近,又不嫌挤
。这样,一溜大小四辆车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车开出一段时间,思思问老朝,老海失踪前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老朝说,没有听说有什么异常情况。老海在我们这儿是特殊人物,一般人都知道我和他
的关系。加上他又是省里派来的,是我们地区的功臣,上上下下都很关照他。
思思又问老朝最近见过老海没有。
老朝想了想说,年把没见了。有时也向那边来的人问起他。最后一次见他是去年冬天,
和老阳一起去的,是吧老阳?
老朝说,思思,你现在一定在怨我。
思思说,没有。
老朝说,当初不把老海叫到这里来,就没有这些事了。而且,他和你也不会成今天这个
样子……世事难料,人事难料。我真是很后悔
思思说,你成全了他。如果这次能找到他,你可以让他自己说。
老朝说,很怀念在珞山的日子。很怀念半间房的日子。那是真正的读书人的日子。
老阳很是惊异老朝这么说──他的司机就在前面。老阳听过几次老朝在公开场合的讲话
,严丝合缝滴水不漏随口即出却无一字无出处。他当时还想,讲这样的话也要真功夫呢。
在学校的最后一段时间,三个人除了谈学问,谈女孩,谈的最多的当然是今后的去向。
老阳说想当个自由职业者,看书,写作,冶游,交友。可惜光靠稿费养不活自己,再说那时已
经有了何必,总不能让一个女人养一个混混吧。于是说先当个编辑。那时各类文艺刊物、文学
副刊正处于蓬勃发展时期,老阳又有许多作品,一毕业便到省里一家大型文学双月刊做了诗歌
散文编辑。不坐班,也算是如愿。老朝曾动过考研的念头,去研修明清文学史。但他最终决定
回原学校。下一个世纪是教育的世纪,老朝说,我没有老阳的才气,也不如老海的家境,踏踏
实实从底层做起吧,说不定能培养出几个别、车、杜或者是海明威来。老阳说,说不定大山沟
里又出了一个蔡元培陶行知什么的。只是老海一直没想好去处。老阳说,就去老岳丈家做关门
弟子,师生翁婿,面授机宜,白日有岳母端汤,夜里有红袖添香,真乃天下头等美事了。老海
认真地说,思思的父亲是搞训诂的,我哪里做得了那种学问?就在这个时侯,电视台到学校挑
人,把新闻、中文两系的学生材料一看,第一个就挑中了老海,而且说转业的事全由他们包下
。于是老海便去了电视台,分在新闻部要闻组。这个组是世面见得最大的,各类重大会议,各
种政要名人,都要从他们的摄像机里过。不出一两年,省市各大首脑都能混个半熟,说话办事
,有时比一个台长还管用。
老海有一个营职的级别在那儿,去了不久便当了要闻组的组长。那个位置空了有一两年
了。老海干事认真,没太在意什么组不组长,正科副科,一到台里,就从摄、录、编、播各个
行当的ABC学起。老海身高力强,扛起十来斤重的摄像机如同玩具一样,稳稳当当。同事们
说他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组里几个人第一次带他到楼外草坪上练习调光取景使机器,他扛起
当时那种最新式的贝康一体化摄像机时,一下想到了也如这样扛着的反坦克火箭。
毕业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老阳只是从电视上看到老海的名字,并从镜头的运动中想象老
海在进,在退,在随镜头的摇移慢慢偏转身子,或者从他拍的新闻中知道他在哪个水库,哪个
机场,哪个宾馆。有时侯,看着镜头里那些国家或省市首脑缓缓的步履,知道老海正站在他们
前面数米处,缓缓地后退,然后停住,再缓缓转身,又缓缓地随他们而去。
有一次,老阳参加一个文学界的颁奖会,因有省市领导出席,老海也扛了机器来了。他
问老海,感觉怎么样?老海说,你来干几天就知道了。谁都会干。
老海口风很紧,从不说他的工作。那些热心时政的人常想从他那里套点情报:听说××
×来啦?前天的会有什么背景?怎么这次×××没露面?老海总是笑笑说,谁操那些个心哪?
干完活就走人。
这谁都能干的活,老海却越来越干不好了,最后终于捅了个大漏子。
在那一场风波之后,北京的一位大员来省里,第二天,省市领导陪这位大员去视察一个
风景区,在湖边碰到几个游客,便与他们握手说话。大员说,这个湖很大,很漂亮。一位游客
说,是很大,很漂亮,只是近年来污染很严重呢。大员转身对陪同的几位领导说了一番治理湖
水污染,保障人民身体健康的话便又继续前行了。
老海拍完片子,有关人员将这次视察的通稿给了他。老海看过通稿,大体与整个过程和
那个大员的谈话内容差不多。回台后,自己又根据镜头将文字编写了一下,然后送审,准备当
晚播出。离播出还有一个小时,上面忽然来人,由台长陪同,送来了另一篇文字稿。老海一看
,里面有些话,那位大员今天压根一句都没有提到过。老海便说,今天在场那么多人,谁也没
听他说过这些话,怎么到新闻中就突然有了呢?来人说,这些话很重要。老海说很重要就直接
到直播室来说嘛。来人不耐烦了:这不是我和你讨论的问题。台长忙说,交给我,请领导放心。
来人走后,台长对老海说,你怎么象对我们的新闻事业不懂啊?
老海说,谁也没有说过新闻可以编瞎话。
台长说,怎么是瞎话呢?让你加上的那些话,你能说是瞎话吗?干我们这一行,嘴巴可
得把个关。
老海说,我是说我自己编瞎话,把人家没说的话编进去。
台长说,他现在不是拿来了吗?
老海问,那是他说的吗?
台长说,算了算了,毛选四卷还有人帮忙写呢,何必这么认真,人家明天拍屁股就走了

老海拿了稿子,左看右看,怎么也编不囫囵。今天的片子明明是在湖边说湖水,说保障
人民身体健康,如何加进和平演变,千百万人头落地这一类话题?再说补来的稿子又太长,镜
头也不够用,总不能在电视上来个定格吧。但他内心深处真正抵触的,是这些人太霸道太糟蹋
新闻了,我们成什么了……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他一个字也没动。最后脑子一热,将原来
那盘带子和后来送来的稿子一起退给了总编室。总编室已换了人值班,一看是上面发来的通稿
,加上时间也来不及了,没再审看就急急忙忙发了出去。
于是,那个大员在当天晚上几家电视台同一个画面的报导中说出了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
一些话,一个在说湖水很漂亮,一个在说人头落地……
那位大员怒不可遏,当即拿起电话将省市有关领导训斥了一通,责令限期追查这个事件
的背景,在这种时侯,发生这种事,决不是偶然的、孤立的。省市领导当然更是恼火至极,立
刻将厅长、台长、总编室主任一干人叫了去加倍地训斥了一通,责令限期追查这个事件的背景
,只是期限更短了一些。
好在这事件极简单,又有素材带上的同期录音为证,不到一天,事件的经过及台里的检
讨就呈送上去了。几天以后,一份措辞严厉又语焉不详的内部通报发了下来,一干人分别得到
了批评、警告以及记过的处分。
幸亏老海历史很干净,与动乱暴乱无丝毫瓜葛,还有几枚军功章别在胸前。台里先是让
他停职检查,看他的态度再作最后处理。
老海的职是停了,但一直未作检查,只是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写了一份材料送了上去。上
面发下话来说,事情的经过就不要多说了,关键是态度。老海说,我的态度是认真的,诚实的

这个轰动一时的重大事件很快传开,连外省的许多业内同行都知道了。他们又以自己的
口舌将它传播得更广──用何必的话说:这叫做"第二媒体"。
许多人为老海捏一把汗。许多人在为他叫好。何必更是兴奋不已。她当即就打电话给老
海,劈头盖脸地喊:老海,英雄啊!你将载入共和国的新闻史!当晚,何必与老阳又赶到老海
家表示声援与慰问。思思却不无担忧。她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谁知会怎么样呢?她们学校有
几个年轻教师就被开除了公职。
何必说,没什么了不起,不是57年了,也不是66年了,大不了卖饺子去,我给你擀
皮!
思思笑了,说,开夫妻店哪?那我干嘛?
何必说,你收钱。老板娘嘛!
老阳也凑热闹:我给你们吆喝──
大家一笑,一桩严重的"新闻违纪事件"便被解构了。
老海的问题拖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处理起来很棘手。领导的错误好说,因为下属出了
错,领导当然就有错。可下属究竟错在哪里,白纸黑字要写出来的确很难。这些年,人们多少
学聪明了一些,不愿意二里二气地留下什么笑柄,将后来退休在家挨儿女的骂。在拖拖拉拉的
那段日子里,又发现和平演变人头落地的话题突然就不说了。台领导暗自庆幸:亏得没有及时
处理。
最后,将老海调离新闻部作罢。始作俑者,倒落了个发落最轻。
老海被调去搞基建,管材料场──思思称之为草料场。思思说,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一次
风雪夜。
老朝当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的。他那时已是宁县县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了。几年
间,他从县一中的副校长到校长,县教育局局长到县委宣传部副部长,一路连蹦带跳扶摇直上
,让他自己都暗暗惶然:难道真是那位女巫般的学友留下的"谶言"开始应验了么!
老朝回去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宁县一中办成全省名牌。很早以前,这所中学的教学
质量已是地区第一了。说来令人难以置信,这个穷乡僻壤的山县中学,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
拥有着中国最优秀的师资,抗战初期,省政府的一部分机关曾撤到这里,省城的几所名牌中学
也跟随迁来,日寇逼进,政府机关继续西撤,一批教师却留了下来,二十年后,当抗战时期的
那一批教师正要老去时,又来了一批发配的右派,老朝先在这儿做学生,后在这儿作老师,可
以说,他是在这些最优秀的师长与同仁的教诲与熏陶中成长起来的。每年,这里都有为数不少
的山区子弟走向北大走向清华走向上海复旦西安交大。在老朝读大学前的十年间,他已为这所
中学付出了许多心血,回去后,他又带了许多新思维新方法新套路,加上山区孩子那种鱼死网
破决绝一战的劲头,升学率一年比一年了得,弄得那些富裕地区的头脸人物也一个个钻墙打洞
,把自己的公子小姐往这个全省最贫困的地区塞,同时还带来许多人道主义的援助。当时的县
委很快将老朝提升为县教育局长,力争多少多少时间内出现三个重点高中,八个重点初中,四
十个重点小学,起名曰"三八四O工程"。教育脱贫。教育兴县。
老朝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学识丰富却不刚愎自用,为政清廉但不苛责于人,律己严而待
人宽,己所不欲,勿施与人,己所欲,也勿施与人。这些,连他原先的上级后来的下级──教
育局的那几位领导也感慨万端,说中国官员都象老朝,则国家幸甚,民族幸甚。这样,在局长
的位置上不到半年,又调任县委宣传部副部长,依然兼管教育。
老朝有一幅自书的横卷,上面用很漂亮的行楷写了两个大字:慎独。在许多官员的
官邸或府邸,常有这一类自警的文字,白一点的如求索,奋进,励精图治,人民公仆,文一点
的如淡泊明志,宁静志远,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些文字,大多是虚张声势附庸
风雅做给别人看的,或是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告示。但老朝的这一幅,却多少有些悲壮
有些孤愤在里面。他一直认为自己和那些官僚,那些无法无天又无文化的土皇帝不一样的。
这幅横卷跟着他搬了一个办公室又一个办公室。有人说,这两个字总有一天要挂到省委
大院去的。
老朝知道老海去搞基建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次,他去省里开会,找到台里,说他
们那儿一直没有一个记者站,确实也是太穷太远,一般人不愿去的。他想将老海借去一段时间
,就算是省里支持了老少边穷,也给老海一个深入生活到基层锻炼的机会。台里觉得这个建议
不错,因为将老海弄去搞基建也有点不伦不类,没个说头。再说,那位大员近来一直没怎么露
面,还不知他将后来是个什么角色。他当初要加上去的那些话,现在已全然不提了是一个事实
。万一有个什么新故事出来,台里又得尴尬一次。几个人碰了一下头后,很干脆地发了一个文
:经研究决定,任命郝大海同志为本台驻乌河地区记者站站长。
老海领命之后,老朝直接将他接到县里住下。
老朝在县委招待所给老海开了一个豪华套间,吃饭就在招待所食堂,费用按贫困山区的
标准,两块钱一天,离任结算。老朝对老海说,三百里乌河任你走,我和地委书记通了气的,
他是我们宁县出去的,女儿也在我这儿读书……你想回家就回家,和思思好好亲热亲热,趁闲
养个胖儿子。想读书,开个单子,我让县图书馆给你送。至于拍片子,我不勉强你。你看得见
,咱们这儿地老天荒,穷山恶水,除了香菌茶叶和教育以外,没有什么多的可说。反正你自行
其事。有什么难处,只管说,我们之间,这些话本不该说的。
那套豪华套间,直到今天依然为老海保留着,只是老海后来极少去住了。老海几次对老
朝说他用不了这套房,不如退掉。老朝说,你不用别人也会用的,把里面搞得乌烟瘴气。你就
算是替我看房子吧,思思来了,也有个看像。
老海是个干活的人,第二天就满处转悠,寻找一些可拍的线索。很快,宁县和整个乌河
地区便频频出现在电视画面上了。除了一些春耕秋收植树卖粮兴水利修公路的大路货新闻以外
,小镇的明清老街,村寨的乡风民俗,民间的能工巧匠,山野的奇花异草等等风情片专题片引
来了许多同行与观众的注意。老海拍这一类片子感觉非常好,和他从前拍的那些要闻不可同日
而语,细腻又大气,温厚又深刻,充满了一种令人感动的爱与情思。用何必的话说:"老海在
写诗呢!"
思思读完研究生,如愿地留校了。一下开了"西方美学史"和"美学概论"两门课。思
思人漂亮,课也讲得漂亮,学分又给得慷慨,加上这类话题是当年年轻学子很感兴趣的,来听
她的课的人总把教室挤得满满当当。大小文章一篇一篇地出来,校内外的一些学术会议、艺术
活动的请柬也开始有她一份了。这些成功,又让她动了读博士的念头。老海说,思思是一个读
书坯子,只要让她读,她会一直读到老。老阳说,别看思思在校园里如鱼得水,你把她放到外
面的世界看看?她只希望象她父亲,象她祖父那样,在这一方净土中躲一辈子。她是一只家养
的锚。老海对思思学说了老阳的这一番话,思思想了想说,知我者老阳也。老海问,那你怎么
单单看上了我这只漂泊的狼呢?思思半真半假地说,神秘呗,人总是期望了解自己未知的,得
到自己没有的。只是她后来才切身感受到,如今的校园也是浑水一潭了。
老海犯事之后,思思曾动过念头将老海调到学校来。她希望老海也能和她一样,安安静
静地做点学问。她和她父亲一样,对小报小刊电视电台总有点不屑,认为和做学问比,那只能
算是一些个末流行当。这一点,从老先生看电视就可以看出来。如果哪个播音员念错了字念白
了字,他立时就会象被人踩了脚一样叫起来:唉呀呀呀唉呀呀呀这太丢人了,怎么可以这样?
在全国人民面前……叫唤罢,便一字一字地读出这个字的现代汉语发音,古汉语发音,某地方
言发音,这个字的由来及演变。于是,一整条新闻便什么也听不清了。
老海对思思的提议想了几天,最后拒绝了。老海说,我喜欢书,但我不喜欢书斋。
思思听了,只好作罢。不喜欢书斋到大学里来干嘛呢?接着搞基建?
思思和老海一直没孩子。先是思思忙着念书,后来老海又常年外出。到近几年他们其实
已经分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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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追名格格正和一家公司准备找人将这部小说改编成剧本,拍成环保题材的电影或者电视,期望引起更多人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在这过程中,她也遇到了很多困扰和困难。她已经将这部小说发表在了绿色北京网络绿色社区,这部小说的电子版也正是从发表在绿色北京网络绿色社区"人文哲学与生态伦理"版的帖子整理出来的,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我们将其作成单独的页面独立出来,大家对这部小说有什么意见和看法以及对其改编、拍摄、发行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或能提供什么帮助,也可以到"人文哲学与生态伦理"发表或直接和网友追名格格以及"人文哲学与生态伦理"版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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