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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 绿色北京

11  ■作者:胡发云 
11
 

 

 

 

 

 

 

 

 

 

 

 

 

 

 

 

 

 

 

 

 

 

 

 

 

 

 

 

 

 

 

 

 

 

 

 

 

 

 

 

 

 

 

 

 

 

 

 

 

 

 

 

 

 

 

 

 

 

 

 

 

 

 

 

 

12


梅丫是护林员得田的妻子,按这边山里的说法,是得田的姑娘。老阳第一次听见这称呼
,觉得特有风情,让女人不会因为年岁婚嫁而变成老婆、堂客、婆姨、娃他娘,而永远保存一
种青春。
老海到宁县不久,便对老朝说想到山里去跑跑,越远越穷的地方越好。过了一些天,老
朝领了一个年轻人来,对老海说,这是得田,是大风坳的护林员。他那里,可以算是我们县最
远的地方了。再远,就是一些山民散户了,吃住都不方便。老朝说,得田也当过兵,也打过仗
。一问,果然也是去了越南的,只是入伍比老海晚几年。老朝介绍说,得田复员后,就在林业
局当了护林员,工作很不错,这次到县里来开会,想起你说要下去跑跑,让他带着你,最合适
不过了,只是下面苦得很,多准备一点东西。
得田斯斯文文,很腼腆,言语不多。听说老海也当过兵,也在越南打过仗,还是个营长
,激动得快要立正敬礼了。
老朝又说,乌啸边苦是苦,但值得一去。里面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呢!我们县里的人从
来没有谁将它搞清楚过。
这样,老海便打点行装,带上摄像器材,又带了一大堆食品,由县里派了一辆吉普车,
将他和得田送到乌岭镇。老朝说,这段路不好走,底盘低的车过不去。在咱们宁县,越高档的
车越没用。
那时,从县里到乌岭镇还是一条晴通雨阻的土石路,路到乌岭镇就到头了。
乌岭镇说是一个镇,不如说是一个小山村倒更合适一些。
一条数丈宽的浅水河从山谷里流出来。这就是乌河的上游。水很清澈,不知为什么叫了
个乌河。河的左岸是一些散落的民居,许多石砌的房屋看来已有些年头了。河的右岸是一些较
新式的红砖房水泥房,大都是镇上的一些机关,最高的一幢也只两层,是镇政府所在地,房顶
上挂着一面没有了颜色的国旗,让这个地老天荒的地方终于与外面的世界有了一点联系。此外
还有一些邮政所,信用社,卫生院,派出所,农用物资店和百货店……反正县里有的,这里差
不多也都有,全部是微型的,大多没有标识,只有进去之后才知道是干嘛的。这里许多单位都
只有一两个人,所长是他,所员也是他,守更做饭的还是他。河两岸由两座桥相连。靠上游是
一座老得发黑的石拱桥,通往那一片民居。下游一点是一座水泥桥,桥头遥对镇政府院门。只
要不是汛期,河水总是很浅,卷了裤脚就可以涉过。一两个妇女在河中间的大卵石上挥舞着棒
槌洗衣裳,一下一下清亮地响着,稍后,山里也传来一下一下的清亮的回声,安静极了。
老阳第一次来的时侯,竟觉得要写诗了。自从那次地下诗歌刊物案之后,他就只写散文
不写诗。他拉着老海在河滩边呆坐了半天,对老海说,咱们把老婆都接过来吧?后半辈子就是
这儿了。
当晚,他到镇政府去给何必挂电话,值班员把那唯一的一部电话机呜哇呜哇一直摇得发
烫了,依然听不到一点动静。一群蚊子隔着裤子将老阳从小腿到大腿咬了一串钮扣大的包。后
来老阳再没有提后半辈子的事了。
下车后,得田领老海去找镇长和书记,说他们两个人都到山里哪家喝喜酒去了。一个办
事员将老海带到后面一间客房安顿下来,又让伙房给老海做饭。老海当时大约没有想到,他从
此与这里结下了不解之缘。
乌岭镇管辖的地盘差不多有半个小县那么大,但人口却只有一两千人。住得最远的在百
里之外,许多人一辈子连镇上都没有来过。有的村民小组十几户人家,绵延数十里,从第一家
走到最后一家,翻山越岭要走上一两天。所以,乌岭镇究竟有多少人,是从来没有谁说准确过
的。直到前些年,除了镇上的几个干部,山里的村民没看过报,没听过广播,更不知道电视台
大哥大了。得田说,有一次他在山里碰到一个采野麻的老人,聊了一会儿天,那老人突然问,
现在是谁在当皇帝?一问,他家先辈躲难跑到深山里,几代人都没怎么出来过。
得田说他就是乌岭镇人,是这儿第一个出去当兵见了大世面的。
老海安顿下来后对得田说,你先回家看看去吧,我这儿吃住都有了。
得田说,我家还远着呢,还有二十多里山路。护林员哪儿能住镇上呢?
得田说他住的地方叫大风坳。那里就他一家人,住在一幢当年伐木队留下的木屋里。他
说,六十年代初,有一支部队进来过,砍了很的多树,有的运走了,有的没运走。很多木头就
一直堆在里面,堆了几十年了。
几年后,老海曾带老阳去看过那些数十年前被砍伐而没有运走的树木。老海说,那支队
伍大约一去就直插森林深处,然后再分兵几路调头杀伐回来,这样,树也砍了,路也开了。做
出了这个战略部署的指挥官打仗一定极凌厉。后来不知道什么原故,这一战役突然中止了。有
人说这支队伍调去打仗了,有的说发生了瘟疫,死了很多人,都埋在某处山谷中,那一年发洪
水,冲出过许多的白骨。
老海在乌岭镇呆了几天,看得田日夜不离左右地陪着,便说去大风坳去看看,顺便看看
小老弟的姑娘和他的小女儿。
那时乌岭镇到大风坳没有车路,进进出出就靠两只脚和一副肩。好在老海也在南方的山
野间生活过,没太把这二十多里山路放在心上。只是他的那些器材行装和食品,加起来总有百
把斤重。镇长说,派个挑脚子挑吧。得田说不要了,借根扁担就行。结果,老海的一大堆东西
加得田的一小堆东西就都担在了得田的肩头,闪闪忽忽地进山了。老海过意不去,开头硬抢着
换了几次,得田说,换来换去反倒累,你又不熟悉山路,摔坏了机器就麻烦了。于是,老海只
扛了那副三角架,败兵似地跟在得田后面。
大风坳在三座大山之间,两条溪水从西、北两个峡谷中流出,在大风坳汇合后向东南方
向流去。这条汇合后的小河,当地叫做娘娘溪,是乌河上游的一个支流。他们来的那条小路,
就与这条娘娘溪相伴。这一带的海拔虽高,但山势平缓,阔叶林,混交林,针叶林依山势很清
晰地排列着。得田说,除了六十年代那一次,这一带林木基本没有采伐过,可以算是原始林区

得田住的那幢小木屋就在两水汇合处北坡上的一片林子里。背倚一座巍峨的大山,面向
一小片开阔地,是这一带的风水宝地。当年那支部队开进来时,这里是指挥部之一。那座小木
屋就是那时留下的。小木屋全部用合抱粗的原木垒成,房顶是很规矩的木方打榫契合而成,上
面厚厚地铺着一层细密的山茅草。小木屋比老海想象的大许多。门开在西侧,进去后是一条走
道,两边分别排列着四间房。听说当年最多的时侯,驻扎过一个连,朝东的两间还用木板钉了
内墙。地上是很厚实的木板,与地面隔开大半米高,走在上面,发出一种空洞洞的声音。这里
所有的家什,全是木头做的,都没有雕凿打磨,也没有刮灰上漆。这让老海想起了小学课文中
,那个在森林中迷了路的小女孩误入一个狗熊家的故事。想起课本的插图上,那些还带着树皮
的桌子椅子和床……几十年风霜雨雪,小木屋除了外墙被漂成灰黑色之外,依然很结实。
他们到家的时侯,梅丫和女儿正在后山坡上的菜园子里,听见得田喊,匆匆跑了回来。
得田将老海介绍给她,她立刻急了,嗔怪得田:你怎么不在镇上割点肉回来!老海忙说,有肉
有肉。说着从旅行包中掏出一大堆各种罐头来,说这些已经够得田挑的了。梅丫说,山里人,
还怕多背了两斤肉!老海见得田的女儿好奇地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马上又掏出几袋
饼干点心,塞了小女儿一怀。
梅丫那时也有二十四五岁了,长得壮实丰满,皮肤却细腻白晰。梅丫不象一般山里女性
那样羞怯。无拘无束,手脚麻利,如一朵山地里任由性情长着的野花。相比之下,得田倒显得
斯文了。梅丫让得田去给老海清一间房出来,说着又往菜园子去,说是有几只南瓜也摘得了。
就是那一次,老海发现了乌啸边最著名的风景区──女峡。
到达大风坳的头几天,老海天天扛着机器跟着得田进山出山,他想拍一部深山护林人的
片子,当然也拍他们一家子。梅丫第一次见到摄像机,每当镜头对准她,她便慌乱地笑着跑开
。得田对她说,这个东西把你拍进去,以后拿到城里的电视台去放。梅丫看过电视的,但她不
能将电视和这个机器联系起来。老海便把录好的带子在摄象机的寻像器里放给她看。梅丫看到
自己小小的,象一个灰色小妖精在里面东躲西藏,一副慌张样子,连忙叫了起来:这个样子,
怎么好意思放到电视里去!又说,你们城里那么多漂亮女人,为啥进山来拍我们呦──很久以
后,老海带来了监视器,挑了几盘有梅丫的素材带放给她看。梅丫被自己的美丽感动了。梅丫
说,它能把人拍得这么漂亮呀……
老海随得田走得越来越远。有一次,得田指着一处小小的峡谷的出口,很诡秘地说:你
看,那象个什么?得田见老海没看出什么来,又说,你看它象不象女人的那个东西?老海让得
田点破,再仔细一看,果然象极了。那是两山相夹的一条狭长的峡口,形如枣核,崖顶的树木
已长得连在了一起,远看蓬蓬松松一团。峡口两侧的岩层,两两对称,有如那丰满的褶皱,四
周是茂密的藤草。崖顶还悬下一块浑圆的巨石。一股细流,从那狭缝中汩汩流出,浸润到崖下
的树丛中。两侧岔开的山脉,象两条圆润的大腿。简直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功!老海想,这怕
是母系氏族时,原始人生殖崇拜的遗迹吧?得田见老海呆呆的看,站在一旁只笑,说,这叫女
峡,这里人都叫它×峡,男女老少都这么叫。只是没有谁进去过。老人们说这峡里不干净,有
凶气,走近一点都可以闻见血腥。听老人说,民国初年有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学生,要进去找一
种什么蝴蝶,让水清伯的爷爷带路,水清伯的爷爷不肯,说进不得的。那两个青年学生不听,
自己进去了,结果就再也没有出来。有人说,里面有山鬼,吃一个人,就可以又活一百年。有
人说得更邪乎,说人只要一进去,就会化作血水。所以,山上的花草树木才长得那么好。
老海听罢,问得田,你敢不敢进去?
得田说,你敢我就敢。
老海说,咱们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过的血腥气比它要大得多吧。
于是,老海和得田说好,先回去,过几天,做了准备再来。
老海和得田准备了绳索、钢钎、榔头、十字镐、指南针、匕首、火柴、手电筒、干粮等
等所有能想到的物件,然后,得田海背上了那支从县武装部弄来防身用的七九式步枪。两个人
在一个晴天的大清早直奔女峡去了。
那女峡的峡口开在崖壁的半腰,离地面有数十米,两侧都很陡峭,加上山石湿漉漉的,
布满了苔藓地衣。俩人试了几处,最多攀上七八米,就再也上不去了,只得悻悻退下。几番下
来,人已是筋疲力尽,坐在那高不可攀的女峡下面喘气。
得田苦笑着说,两个大男人,被个女人的东西搞得这样狼狈。
老海说,如果这是敌人的一个高地,正面攻,攻不上去,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得田说,侧面迂回?背面包抄?你的意思我懂了。
于是,得田带着老海在两侧寻找迂回的路径。
他们在一侧山崖下面找到一处缓坡。爬到半山,在附近的树干上系上绳子,一点一点横
挪过去。等他们终于挪到峡口,浑身上下早已汗得透湿。
峡谷开头的一段只有两三米宽,头顶遮天蔽日,一片片藤蔓从崖顶顺着陡壁悬挂下来。
浅浅的溪水中,一块块色彩鲜亮的岩石被岩壁上落下的滴水打得坑坑洼洼。
得田一边后怕,一边说着荤话给自己压惊:这么深,这要多大个家伙!
前行数十米后,峡谷愈来愈窄,有一处只有两肩宽。一当出了这个窄口,天地豁然开朗
。高耸的两壁之间,竟是一面幽幽大潭。潭水与峡口平齐,那峡口的细流,就是这潭水满溢出
去的。这水潭长约二百米,宽约二三十米,宛如一个长圆的子宫!老海拣起一块石头向潭心扔
去,闷闷地"咚"了一声,连水花都没有便杳无声息了。据后来测定,这潭底还在峡口崖壁的
底部之下,足足有六十多米深。水潭的两岸怪石嶙峋,形状各异。逼仄处,两壁的树木藤蔓纠
缠在一起,寒森森的,美丽得令人恐怖。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中,果然有些硕大的蝴蝶在无声地
飞舞,如仙如幻。老海观察了一会儿湖水,脱了衣裤向前游去。得田水性不好,不敢游这么远
的距离。水潭的尽头,又是一道狭长的峡谷。老海游回去,对得田说,我们发现了一处天下奇
景!今天就到此为止,等我向县里说了,派一支正规军来。
老海和得田在一块干燥的大石块上吃了干粮,喝了些潭水,又稍稍躺了一会,便沿原路
返回。
回到家,天色已暗。梅丫见他们俩人衣衫褴缕,面目污秽,胳膊上腿上红一道紫一道,
惊骇地问:碰到老熊啦?
俩人只是嘻笑。
得田说,我们去了一个不该去的地方。我们犯了第七条。
梅丫没当过兵,不知道第七条是什么。
老海第二天赶回县里,对老朝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
老朝说,我说了那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吧。说不定你还只是看了一个片头呢。不过,你这
样单枪匹马的也太胆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没法交代了。
老朝当然知道这一发现的意义。随即向县里汇报,召集几个相关部门开了一个会,马上
组织考察摄制组进女峡。
第二次进女峡已是浩浩荡荡了,光武警就去了十来个人。和第一次比,老海几乎是被众
人托上去的。过了"半壁潭"──那一汪潭水已经被老海命名了──再往前走,峡谷愈来愈深
,瀑布溪流,奇峰异洞,石钟玉笋,花鸟鱼虫,古藤老树……如入仙境。峡谷中的植被与气候
已接近热带雨林了。
老海马上发了一条消息:乌啸边发现一条神奇美丽的大峡谷。这条消息中央台在新闻联
播里播了。紧接着,各类媒体也纷纷涌来,作了许多文章。一时间,乌啸边女峡名声大振。
县里贷了一大笔款子,做第一期旅游开发。先修了路,又修了栈道,后来还修了缆车。
一年之后,这里已成了旅游热点。一群一群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车一车开到这沉寂了亿万
年的深山老林,站在女峡下面,仰望那个维妙维肖的峡口,不停地发出各种意味的笑声。然后
或登上栈道,或乘上缆车,从那个人类最伟大的出口处,一个一个鱼贯而入,开始了一次辛苦
又迷人的旅行。
宽阔的公路一直从宁县伸展到乌岭镇,又从乌岭镇直通女峡口。
继女峡之后,又陆续发现了几处景点,于是以乌岭镇为中心,开辟了南线、西线和北线
三条旅游主干线,乌岭镇成为了一个大本营。几年中,各种宾馆、酒楼、会议中心、疗养中心
如一片春笋破土而出。镇上的老房子几乎全都不见了。那些世世代代靠种玉米红薯生活的村民
们,高价让出了自己的地皮,在稍远的山脚下盖起了一幢幢小楼,然后再回到原先住的地方来
卖小吃,卖旅游纪念品,卖胶卷,卖木耳香菌和各种山货……昨天还在问谁在当皇帝的山民,
也学会了将甘薯刻成人形充作千年何首乌向那些兴奋不已的游客兜售了。
在发现女峡大半年后,老海又发现了乌猴。
那年冬天,老海听说,在女峡修路的民工打死了一个怪物,象人象鬼又象猴,便迅速赶
了去。在一排民工的窝棚后面,见到了那个东西。老海一看,便认定了这是灵长类动物。它全
身乌黑,黑手黑脚,连指甲都是黑的。一身蓬蓬松松的黑毛,一张酷似人脸的面孔躲在蓬蓬松
松的毛发中间,也是乌黑乌黑的。老海拿出尺量了量,身长将近八十公分,尾巴足有一米多长
,加上头顶十多公分耸立的长毛,站起来确实够吓人的。老海问民工是在什么地方发现它的,
民工们说,他们在附近山林里下了一些卡子,想套一只野猪加加餐,没想到套了这么一个家伙
。当时它还没死,只是胳膊被夹住了,见那个民工过去,突然跳了起来,又喊又叫,把那个民
工吓了个半死,赶忙跑回去,喊了一些人来,大家便用石块棍子把它打死了。没有谁见过这种
东西,所以也不敢吃,怕有毒,或是什么鬼怪。老海拍了一条消息:乌啸边发现"乌猴"。同
时将这个怪物送回自己的母校,让生物系的老师们看了。生物系的老师们也说没见过这种动物
,但可以断定是猴类。有的说是一种尚未发现的长尾叶猴的亚种,有的说是黑叶猴的亚种。省
林业局和生物研究所也来了人,基本同意后一种说法。但作最后的科学鉴定,还需要两个以上
的标本,最好是活体,这样才可以在种属上排除是长尾叶猴或黑叶猴的变异体,在产地上排除
仅仅是偶然原因来到乌啸边女峡。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一带还没有叶猴活动的记录。我国现存
的几种叶猴的分布区,与乌啸边已隔着省份了。如果能够最后确定,那将是我国野生动物研究
中的重大发现,不亚于湖北神农架的金丝猴和陕西秦岭的棕熊猫。
省里立刻组织了一支四十多人的考察队进山,老海被任命为这支考察队的副队长。在发
现那只乌猴的附近的山林里钻了半个多月,却什么也没有找着。一些人便陆陆续续撤了回去,
只剩老海、得田、林业局的一个科长及县里派来的几个武警战士和林学院的一个学生。一个多
月后,他们终于在离女峡数十公里之外的一条无名峡谷中发现了活动的乌猴群,一共有四五十
只。没有抓到活体,但拍到了一些照片和录像。当时有人建议再打两只,这样就可以作结论了
,但老海不同意。又过了一个多月,他们用围网逮住了一只。经鉴定,属黑叶猴的一个亚种,
但个体比南方黑叶猴大,而且通体乌黑,没有南方黑叶猴那种白胡子和白尾巴尖。于是,正式
命名为"乌啸边黑叶猴"。只是人们已习惯说乌猴了。这是我国在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之
外的地区,第一次发现黑叶猴。而此时,以上地区黑叶猴的数目正在锐减,有的已经绝迹。
县志办的一位老先生翻箱倒柜,从明嘉靖的一部野史中查到了有关"乌啸边黑叶猴"的
记载:宁州西部多山,崖陡峡深,树高林密,无人迹至。山林间虎豹豺狼肆行,亦多珍禽怪兽
奇药异草。民间传闻,此间有山魈出没,高七尺,被长毛,通体乌黑,面目狰狞,人视之即惑
,随其而去,少有返者。此物每食一人,则增岁百年。另一篇清人笔记中也有类似文字:宁西
山野有乌魈出没,形似鬼神,毛发漆黑,其骨亦黑,炮制酒药可祛风寒壮筋骨,常饮可寿至百
岁。其胆中有石者,名曰胆枣,贵重无价,治百病。
一时间,各类由此生发开去的文章,纷纷扬扬出现在各种报刊上,并终于考证出乌啸边
这个地名的源起:"乌啸",乃"乌魈"也。县文化馆印出了一本《乌啸边的传说》,后来成
为各旅游景点的长年畅销书,每年都要加印。
"乌啸边黑叶猴"的发现,引起了世界范围的关注,许多国家的研究机构来函来电希望得
到相关资料;日本、美国、法国、澳大利亚要求派人前来考察;有人愿意提供科研资金;也有
一些动物园希望能得到一对该种动物,交换购买都行;有的海外人士开始不辞劳苦地深入民间
,企图用种种方式弄到一只……
宁县上上下下正把女峡说得热火朝天的时侯,又热火朝天地说起乌猴来。
一片绝妙风景,一种珍稀动物,让千百年来默默无闻的、起了一个古怪名称的乌啸边迅
速为人们熟悉起来──象那些一夜走红的歌星。乌啸边,给日益单调无聊的现代人一个神秘浪
漫的梦幻。
在此之后的一年多中,老海一头扎进山里,拍出了那两部著名的专题片,一部是《女峡
探秘》,获得当年林业部"大森林"杯唯一一项金奖。另一部《乌啸边黑叶猴》则更是了得,
获得了世界自然基金会"人类与地球"奖。据说老海是国内首次获此殊荣者。由此,老海还得
到了令所有同行眼红的一笔八万六千美元奖金和一套野外摄像摄影器材。
欧美日本及东南亚十几个国家的几十家电视台购买了这部片子的播映权,给台里挣了一
大笔外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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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追名格格正和一家公司准备找人将这部小说改编成剧本,拍成环保题材的电影或者电视,期望引起更多人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在这过程中,她也遇到了很多困扰和困难。她已经将这部小说发表在了绿色北京网络绿色社区,这部小说的电子版也正是从发表在绿色北京网络绿色社区"人文哲学与生态伦理"版的帖子整理出来的,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我们将其作成单独的页面独立出来,大家对这部小说有什么意见和看法以及对其改编、拍摄、发行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或能提供什么帮助,也可以到"人文哲学与生态伦理"发表或直接和网友追名格格以及"人文哲学与生态伦理"版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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