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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大自然的守护神--金刚、陈刚,你们还好吗?
和香港营员在一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
大自然的守护神--金刚、陈刚,你们还好吗?


人物>大自然的守护神--金刚、陈刚,你们还好吗?

夜幕已经降临,列车咔嗒有节奏地向前开着,离新疆也越来越远,可两位保护的基层工作者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金刚,今天,你是否又在核心区里骑着马巡护?现在,你是否在蒙古包昏暗的灯光下读我们送给你的《雪山寻梦》,思考着保护区的工作,思考着哈纳斯的未来?望着茫茫林海、涛涛河水,也许你有的是更多的无奈。

记得你带着我们穿过沼泽、森林进入核心区,沿途教我们辩认各种动物、植物。从云杉林中区别了冷杉,从桦林中找出一棵欧洲山杨告诉我,还教我们如何区别五种桦树;见到两条兔腿,你能说出这是狼吃剩的;一只蛙跳过你的脚边,你告诉我们那是哈纳斯特有的阿尔泰林蛙……你对保护区的一草一木就像对自己儿女一样熟悉,一样关爱。

你有着对保护区深深的爱,二十年来你一年四季都在巡护着,绝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它。一次,你一个人捉住了几个偷猎者,何等的胆识,何等的英勇,使偷猎者们闻风丧胆,也使我们钦佩不已。

山林里的工作是清苦而危险的,当地人不愿意干,你从家乡招来六、七位像你一样的蒙古兄弟,巡护着这“最后一块净士”。说清苦,你带着干粮、小棉被骑着马就进山了,到白湖需要三天,晚上你在树下裹着小棉被就过夜了。说危险,既有熊的危险又有人的危险。熊瞎子能跟着人走,晚上围着保护区分站的房子嗷嗷叫,吓得人不敢动。更危险的是人,是那些偷猎者和挖药者,跟你们是死对头,可怕的是他们有枪。你曾骄傲的说,偷猎者上山前都要打听你是否在山上,若在的话他们就不敢来。但这也减不了我对你的担心。记得你的脸上有着一块疤痕,我忘了问你,我猜想那一定是偷猎者给你留下的“勋章”罢。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珍重啊。

你痛惜,由于法律不严,执法不力,你捉了那么多的偷猎者,却处罚不了他们,仅是没收赃物而已,就都放了,走时还指着你的鼻子威胁说,下山后一定找人来拾你,以致这些人可以一犯再犯。

你委屈,你花那么多心血建马鹿场,却不让你养,结果马鹿不是让别人牵走了,就是让熊拍死了,现在马鹿场空空如也。

你无奈,湖头的分站条件太差,除了你盖的房子,什么都没有,不要说什么办公设备,就在你当夜盖的小被子也是你从家里拿来的。

你叹息,为什么中国的科学家已有这么这多年没来(你所指给我看的科考标记都是80年代做的),而像美国、日本等的外国的学者却对哈纳斯颇感兴趣,通过

各种渠道来了又来。

记得在联欢会上,你给我们展示了你可爱的另一面,你用民族语言唱着浑高亢的祝酒歌,而后我们翩翩起舞。可以看出你对生活是多么热爱,希望这样的时刻在你的生活中更多一些。

临走时,我哭了,你以为我舍不得这美丽的地方,要我下次再来,要带我去白湖。其实我害怕的不是暂时的离别,而是永远的失去,我担心哈纳斯被某些人破坏了,那样我便是它的最后见证者。我乞求上苍保佑这块土地,保佑守护这块土地的你和你的兄弟们。记得最后,我们拥抱告别,我紧握住你的手,要你保护好哈纳斯,你答应了,我谢谢你。

 

还有你,陈刚,你的坐骨神经痛好些了吗?我知道你是在冬天守林时冻坏的,发作会痛得不省人事。一次在巡逻时,你的病发作,是别人把你架着弄回家。但你说只要挡住了那些偷伐者的利斧,再痛也值的。

记得你是那样热切地盼望我们的到来,终于有人能为河狸说话了。你曾说,现在你完全可以洗手不干了,你的妻子开着个小商店,每月千余元收入,你干个体绝对可以使生活比现在好,没有危险,也不用受气。我知道你不会,毕竟你已为河狸辛苦工作了十五年,你对那些濒临灭绝的河狸已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你说:“河狸太可怜了,我不管它们,谁来管它们?”

你曾经跟我深情地说起老站长,说他工作是多么的勤恳负责,每年坚持统计整个乌伦古河的河狸状况。退休后还为停止一个保护区内的水渠工程而上下奔走,几次专程去乌鲁木齐。是他把你由一个复员军人变成了保护区的工作者。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老站长影子。一次,你夜巡碰到了两个偷伐者,你毅然把他们的两匹骆驼牵走,当时你根本没有考虑到他们完全可以把瘦弱的你撂倒了,拴在骆驼后面拖死。可这又有谁知道呢?希望以后有更多老站长,更多的你,成为保护区的守护神。

你说你是汉人,但从小在布尔根河出生,长大,会哈萨克语,对哈族人民有深厚的感情,但这种感情却让你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你深知哈族人民生活的艰辛,为了生活,他们伐木烧材,盖房子,放牧,但这却破坏了保护区河狸的生存环境,对已为数不多的河狸是致命的伤害。你痛恨某些当官的,他们开着吉普车,拎着猎枪在保护区里转来转去,打鸽子,打野鸭,打红腿石鸡。对此,你只能提醒他们:“你们得注意点。”

你看了唐老师的《环球绿色行》曾叹息说,瞧别人做出了多大的成绩,而我又干了些什么呢?现在河狸都快灭绝了,其实你不必自责,许多事情你无能为力,但这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一天一天地巡护保护区,现在又是什么样呢?

布尔根的蚊子,不知是否还是那么多。天气转凉了,蚊子就会少了,但你要记得多加件衣裳啊。

金刚,陈刚,以及所有的保护区的基层工作者,你们是真正为保护区干实事的人,你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还要忍受各种各样的委屈。我这时,只感到自己力量微小,不能帮你们什么,只有在遥远的南方,为你们默默的祝福,倾听你们的呼吸,以后无论我在何方,哈纳斯、河狸都是我永远的牵挂。我现在只想知道,金刚、陈刚,你们还好吗?

已近凌晨,火车依然咔咔向前行驶,谨以此文献给所有像金刚,陈刚这样真正为保护区工作的实干者。

须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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