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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西里的呼唤——关注藏羚命运、关注野牦牛队

可可西里的呼唤媒体视点风雪可可西里是我家

风雪可可西里是我家

中国环境报记者 丁品

野牦牛队的“叔叔”

春季行动即将打响。

记者赶到格尔木,野牦牛队队员们以热烈的拥抱、贴颊藏族礼仪欢迎老朋友。几年来的战斗情谊,使这支高原反偷猎队伍在内地有许多老朋友。

全队正在秣马厉兵。较记者前年所见,队里的装备、生活、办公条件有较大改善。队员穿上了威风凛凛的特警防寒靴、羽绒衣裤,这是天津方面的赠送的。北京“自然之友”赠送的两辆新北京吉普一年各跑了近5万公里,也是“功臣”了。队里在格市南郊租下10套平房,每套53平方米,租金120元;自来水、煤气罐俱全。解决了后顾之忧,队员和家属们很满意。腾出的库房加了新防盗门,办公室也重新布置过,四壁挂满了各种立功锦旗,显示着全队5年的征战历程,其中以撒拉族人韩维林(当年跟随索南达杰参加反偷猎战斗)所赠锦旗题词“英雄身后无弱兵”几个大字,给记者留下的印象最深。

吕长征,土族,38岁。车队长。当年扎巴多杰书记重建西部工委,要一名能吃苦、有经验的司机,于是他成为野牦牛队最早的司机,并以其在队里年长被尊称为“叔叔”。1998年夏在可可西里,“叔叔”曾单人赤手空拳生擒一车中持枪的3个偷猎藏羚羊分子。其中之一即青、新、藏三省区偷猎名枪“老大”、身负人命案的要犯“尕新疆”。

记者去跟“叔叔”开车办进山食品,他笑嘻嘻地说,幸亏这次杨建华赞助2.1万元,队里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23岁的藏族队员桑珠多杰妻子已怀孕4个月,身边没人照顾,家里仅还有30元。另一位藏族队员谢周答应帮他借100元,如能借到,就给他家属送过去。记者问他为什么不留下照顾妻子,他只淡淡地说,不进山心里不踏实。

在英国伦敦大学就读博士学位的杨建华,在1998年曾跑遍西藏主要口岸、调查藏羚羊等珍稀野生动物走私情况,一路上吃尽千辛万苦。这次他带来7位英国教师在索南达杰保护站体验高原生活。两天来他往返奔波于格尔木和保护站200多公里之间,特意从上海调来他的副手帮助照顾老外,办妥了交接事宜,一切为了跟野牦牛队进山去,

414日,全队出发。

出师不利 大车翻到沟里去了

皑皑的昆仑雪峰,金色的草原。三辆吉普警车、一辆满载油料、食品和帐篷的东风卡车风驰电掣。中午作客一家蒙古包,老阿爸、阿妈端出奶茶、吃“闹闹”饭,大家吃得很惬意,向老两口道谢:桑不勒鲁(蒙语:谢谢)!阿爸养了800多头羊,10来头骆驼,兼开帐篷饭店,一年能收入一万多元,日子过得不错。送客出蒙古包,阿爸指着取水泉眼说,过去这里是2米多高的喷泉,现在只剩涓涓细流了。

下午上路,祸不单行。宫保扎西开的北京吉普警车底盘横梁断裂,油箱摇摇欲坠,油路阻塞,。车子是没法往前走了,在前面的三辆车返回一辆小车接应,宫保说,我等个过路车慢慢往回拉,你们进山要紧。宫保年龄紧随“叔叔”之后在队里排行“老二”,是个很有经验的退伍武警,在几年反偷猎中屡建战功。后来才知道,当天他和助手在车里冻了一夜,第二天才找到过路车把他们的车拖回格尔木。

两辆小车急急忙忙赶路,前面传来的消息却令人大吃一惊:大车翻了!赶到前面一看,果然,大车侧翻入路旁的沟里,16大桶油料,帐篷、炉子,大家的行李等散落了一地。有的油桶被摔裂了,在泊泊地向外冒汽油。原来是大车给养路工的手扶拖拉机让路,没想到路边冻土开化,重载的大车发生侧滑,翻入沟中。大车拉的物资是全队进山的生命所系,队员们在埋怨,有的队员直冲上去和驾驶大车的小安和桑珠扭作一团,小杨和记者急忙上去拉开,小安和桑珠伤心得抽泣。西部工委办公室主任、领队靳炎祖和一司机开车到附近的乌图美仁乡去求援。“叔叔”不慌不忙地找出带来的15米长的大绳,笑嘻嘻地说,这个早为你们准备下了!他巧妙地指挥大家在化冻的沼泽地中用双绳将一个个油桶拉上公路,立起;尔后丰田接上钢丝绳,挂前加力,先将倾翻的大车车身拉正,然后在一片欢呼声一鼓作气中将大车拉上了公路。此时老靳带着乡里的大车也赶到了。大家再接再厉把油桶和物资装上车,“叔叔”和老靳挥锹培土,把被大车压坏的公路垫好。县林业派出所代所长尕仁青拉起了小安和桑珠的手:“刚才我着急,请原谅!”

车入乌图美仁乡,热情的蒙族牧民上奶茶,糖果招待“西部公安”老朋友。每人一包方便面下肚。夕阳余辉洒在金色的草场上,与蒙古牧民们挥手道别,铁骑上路,在月光下和昆仑山群的陪伴下再长驱约70公里,到达甘森泵站。

深夜,大漠中警惕的眼睛

沙漠中有可疑灯光。这里是同往可可西里的必经之路。老靳眼睛一直盯着可疑的灯光没离开过。他是索南达杰的生前战友,被索南达杰称为“我不同民族、不同姓氏的好兄弟”,至今脸上留下偷猎分子划下的刀痕。车进泵站院子,两位工人热情地招呼“靳师傅”、“靳哥”。顾不上多喝几口开水,老靳又走出院子观察。

灯光忽闪忽闪的,驶近了!老靳立刻指挥两部小车不开车灯,悄悄驶出院子,分头埋伏在附近20公里内两条通向可可西里的路口上。已经驶得很近的灯光忽然不见了。远处还有两处灯光在闪动!车里的队员又发现了目标。3个车应是一伙的。但不久远处的灯光忽闪几次后也不见了。难道是鬼火?记者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老靳和“叔叔”分析,春季极少采金矿的车进出山,有可能是狡猾的偷猎分子前边的车在近处关掉车灯,观察公路上的动静。老靳、“叔叔”、记者三人下车,冒着寒风步行进入沙漠观察。走了很远,没有发现情况。回头看月光下,公路、警车都已和沙漠浑然一色,偷猎分子不可能发现。向茫崖方向还有没有其他的通道?返回警车,用大衣捂住尾灯调头,车子悄悄驶回泵站,找来泵站一位走过可可西里、熟悉道路情况的蒙古族司机,得知向西一带名叫“死亡谷”,不会有道路。一工人师傅主动当向导,于是车子又上公路,耐心潜伏等待。夜间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以下,披着皮大衣还感到冷。杨建华因过于疲劳,已在车后座酣睡。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附近的那束车灯忽然又亮了!急忙发动车子到路口去堵,半路上突然发现沙漠中有人影走过来了!老靳和队员义加抄起武器、跳下车冲过去,大喝:警察,不不许动!举起手,接受检查!来人举手接受检查,声称是位于110公里外的乌图美仁乡水晶矿的职工,已断水、断粮几天了。开车出来求援,车子又坏在沙漠中,只好步行出来。远处两部车的灯光也是矿上的。还拿出口袋中的水晶矿石给老靳看。仔细检查所带物品后放行。解除警报,另一部车也返回。司机日尕下车大叫,脚冻坏了!此时已是凌晨2时许。泵站师傅为难,宿舍只有7张空铺,你们却有13个人,怎么睡?队员答,睡走廊就可以。师傅说,那多冷呀!队员们却满不在乎:比可可西里睡雪地强多了。说着一个个从车上抱下自己的马褡行李,铺在小楼过道里倒头便睡。

次日,早晨收拾起马褡、检查车辆准备出发。上早班的工人纷走过来问候,说是在电视里见过野牦牛队的弟兄们。大家合影留念,有的工人拉着队员的手说,我也加入野牦牛队!

几粒干馍渣的故事

进入茫茫戈壁沙漠,广袤的无人区,已经两天。晴空万里之时,地表湿气蒸发,多次看到海市蜃楼的幻影。车子时而在高大的流动沙丘中艰难行进,时而在戈壁、冰河中小心翼翼地行驶,一次大车在行驶中掉入冰窟窿几乎扣翻,让后车上的人捏了一把汗。附近时而有三五成群野驴、野牦牛注视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

经过泥山、沙柳河、这里是新疆、青海交界地带,地面被非法淘金者挖的千丘万壑、植被被破坏,夏季这里每年都有十里淘金场、帐篷连城的景象,挖金人数达上万人。淘金者往往兼偷猎为营生。看来,两省区自然保护区如何加强联合管理、执法,是个大问题。

车子进入阿尔金山、巍雪山群山交界处,阴云密布,大雪横飞。过雪山口已傍晚时分,这里很多地方积雪没膝,路径难辨。先是大车再陷冰沟,紧接着北京吉普也一头扎入雪窝,动弹不得。走在最前头开路的“叔叔”驾丰田车,挂前加力驱动几次强冲雪坡均告失败。队员们跪在雪中挥镐刨冰,铲沙搬碎石垫路,防车轮打滑,车拉人推,一步步地向前挪动;人在前头踏雪探路,3车终于翻过了雪山口。跳上车,杨建华说,这里的气温至少在零下20度以下,手已全冻僵了,再冻一会就完了。尕仁青说,这是野牦牛队的家常便饭。

以一处冰河沟为水源、寻避风处扎营搭帐篷。司机们忙着检修车子、加油等。大车司机小安腿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还忙碌个不停。这个藏族小伙子原来给偷猎分子修车,有技术。去年被尕仁青抓获。审查释放后被吸收进野牦牛队。,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赠送的发电机欢叫起来,给帐篷里带来了光明。管伙食的桑珠等刨冰化水,喷灯加温,水烧到60~70度开锅大约用了一个半小时。看到桑珠麻利的菜案刀功,才知道为什么让小伙子负责管后勤。老靳掌勺,挂面下锅稍煮过了头,但总算吃上了一顿热汤面。白天每人只有干馍就咸菜,“叔叔”说,在家谁也不会啃这干馍。他讲了个笑话:去年腊月三十在可可西里巡山后返回,已饿了两天两夜,从工具箱里拣到几粒干馍渣,吃得特有味。义加给大家发苹果,这是最可口的奢侈品,每人一个,一瓶矿泉水,抽烟者发一盒烟。23天后就被停发——关键时刻再派用场。弄得杨建华埋怨记者把苹果和矿泉水买少了。吃完饭在冰河里洗碗,拿回帐篷里碗上就已结了一层薄冰。记者的太空杯被冻裂了。圆珠笔冻得不出油。

入夜,记者钻进了宫保扎西留下的厚马褡子,杨建华带了一个薄羽绒睡袋,老靳和他合盖一个棉被。专为记者和小杨借的两件皮大衣让给了患感冒江文扎西和才仁。帐篷四面透风,记者夜里睡觉戴上了毛线帽。炉子半夜就熄灭了,帐篷门不知为何没关,风直往里灌,酣睡的的队员们竟浑然不觉。此地海拔5000米以上,白天口干舌燥,晚上入睡因缺氧造成大脑皮层神经兴奋,似睡似醒,连续做怪梦。晨起,一顿干馍就稀饭,又上了路。小杨很认真地将垃圾收集到一起烧掉。

鲸鱼湖:雪天一色

经过巍雪山主峰下,积雪没过了脚面,好一派天连雪、雪连天的景象。走在前头的大车在皑皑雪原中变成了小黑点。

队员江文扎西回忆起当年跟扎书记在巍雪山巡逻,大雪压倒了帐篷,路上雪深没膝的情景。行至中午,发现后边的北京吉普没跟上来。“叔叔”驾丰田车调头去接应,老远发现一个人在风雪中向这边摇皮帽子。走近一看,是已走得满头是汗的尕仁青。原来是车爆胎了。记者感到奇怪,为什么不在车中等着我们?尕仁青回答,前面什么情况都会发生,怎么能等?义加回忆起有一次车坏了,他和另一个队员去100多公里外的青藏线求救,累得到最后是在爬。

接近鲸鱼湖,路边被遗弃的油桶]塑料桶多了起来。大都是过去偷猎分子所为。鲸鱼湖一带水草茂盛,是藏羚羊主要活动地区之一。野牦牛队在此曾多次捕获偷猎分子,并击毙一名。老靳早晨出发前仔细地验了枪,到动真家伙的时候了。

落日余晖下,扎营鲸鱼湖西北端。这里海拔估计近5000米。风大,3辆车围住帐篷挡风。大家忆起去年41号行动打响前,索南若布、江文扎西等4队员因车坏困在这附近的雪山中长达11天,几乎做了“饿死鬼”。梁银权书记在这一地区战斗中多次因严重的高原心脏病昏倒,被队员背回。入夜,老靳叮嘱帐篷不要漏灯光,早点停掉发电机,以免暴露目标。记者捡碎石压帐篷,一会儿就冻得手僵硬了。老靳、“叔叔”和熟悉情况的小安反复研究明日鲸鱼湖地形巡逻路线。

早晨留下大车和2名病号,桑珠留守照顾,为防不测,临走时留下了一支手枪。

两辆小车轻骑出击,寻找一条叫冰沟的地方,很快发现了新的车印子,车子时而如山鹰盘旋在开始化冻的雪岭之上,时而俯冲下去,又如鱼游长壑深谷。驰过草原,三、五成群的藏羚羊望风披靡,大群的野驴与吉普表演起赛跑。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路上的车印越来越明显。是进还是出(可可西里)?几次队员们下车在寒风中仔细辨认车印花纹,是进无疑!而且是一个大车、两个小车。返回营地的油料可能不够了。不管它,追!“叔叔”激动得用力拍打方向盘。车子猛追了约半个小时的路程,在一处峭壁急转弯处,和一群正在帐篷前用喷灯做晚炊的人不期相遇,车子正是两小一大!“叔叔”猛地拉响了车中的警笛,车上的红色警灯在不停地闪烁,老靳举起八一式冲锋枪朝天鸣枪警告:警察!举起手来集合,接受检查!北京吉普警车也赶到了,队员们跳下车上前检查,没有发现武器弹药。卡车上倒扣一艘机动船。查看领队李某出示的相邻自治区某县与之签署到鲸鱼湖开采水资源的合同,说是4天前从格尔木出发,取道芒崖、花土沟进来的。老靳指出其法律批准手续不健全,必须下山补办。

队里出发前得到的情报基本是准确的。格尔木有两小车、一大“油罐”车(船底圆型如油罐)进山打猎。归途上老靳发出感叹,大规模的开采活动,本身就对野生动物的安宁构成威胁.......

这是扎书记带我们走出来的路

绵延的乌兰乌拉山脉,路难行,西藏境内的冈扎日雪峰遥遥在望。尕仁青一路指点疆场:许多地方流动沙丘变大、变多了,羊少多了。大车重载,在根本不是路的陡坡、沟壑中颠簸,好几次尕仁青停下车来,回头看着小安驾大车翻深沟爬大坎,嘴里默念着:小安加油!小安稳稳地把车开过险境,尕仁青就激动地伸出大拇指。在群峰之颠,大风夹雪吹得人站不稳,队员们在“青海 西藏”界碑前合影。“叔叔”带着小伙子们看路:迷路了就登山顶。只要认准巍雪山、新青峰、冈扎日三个高峰的位置,走遍可可西里不用怕。这是扎书记带我们走出来的路!

下山坡度很陡,车中给人的感觉挡风玻璃前是悬崖。老靳招呼注意安全,我们的车调头绕行,日尕驾北京吉普却已冲了下去。没事,尕仁青安慰记者。不久,北京吉普出现在山谷里,记者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前年底记者随队行动,认识了这个总是笑咪咪的小伙子。某夜,在昆仑山中,一可疑的红色“切诺基”吉普抗拒检查并逃走,愤怒的日尕持手枪孤身驾车猛追出几十公里。他的最大心愿是带新婚妻子坐飞机到北京旅游。

到达冈扎日雪峰下,在一条冰河的大“冰帽”旁扎营。这一带已可以看到约40~50只一群、因怀胎而明显行动不敏捷的母藏羚羊。这是从西藏过来产羔的的先头母羊群。“叔叔”说,6~7月羊羔落地后不惧怕人,围着人咩咩叫,才可爱呢!

入夜,疲惫不堪的杨建华倒在铺盖上说,几天的感觉是好象绕行了地球几圈!真想吃袋方便面。连续数日的干馍、面糊、半开水泡饭令人反胃,何况还有满嘴嚼不完的沙子。半夜刚入睡,忽听外面有车响声,以为有偷猎分子送上门来了,几个队员光着身子抓起武器冲了出去,四下查看,发现竟是尕仁青的车里没关收录机!

锡金乌兰湖之夜

又是上百公里的跋涉,下午到达锡金乌兰湖的西南角,一片沼泽中有无数个泉眼在泊泊喷涌。这里是湖的源头,清澈见底的湖水在静静地流淌,这是名副其实的矿泉水,流出去一段路后变成了咸水,形成了长达100多公里的湖面。

老靳说扎营,大家准备卸车。尕仁青过来用藏语和老靳嘀咕了一阵子,“叔叔”

发动车子调头。记者不解,老靳和“叔叔”笑起来了,说按藏族风俗,住在水源头要“烂裆”,所以下移营地。大家动手搭帐篷,江文扎西和美乃才仁感冒多日,在大风中咳嗽不止。虽然有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捐助的药箱,但记者还是后悔出发时没多带些药。

入夜,饭后记者问起,如何寻找到这源头宝贵的淡水?老靳说,可可西里有209个大小湖泊,基本是咸水湖。但野牦牛队在这些地区了几年,发现这些湖泊的周围,也会有泉眼或雪水溶化形成的淡水溪流,可以饮用。此外,搞清藏羚羊群的迁徙路线、时间和产羔地,也是野牦牛队一个很重要的发现。每年夏季来临,保护从西藏、新疆方向过来到可可西里湖泊产羔的母羊群,任务十分艰巨。所以,对主要湖泊的水源情况,掌握得比较清楚。

疲惫的队员们倒行李上,哼起了藏族民歌。开始是一、两个人低声唱,以后就汇成了大家的倾注深情的藏语合唱。充满浓郁藏乡风土情调和特色的旋律,竟把记者和小杨听得如痴如醉。在治多藏乡长大、精通藏语的老靳给我们当翻译,这是两首玉树歌曲,一首是《思念》,表达思念母亲之意:一首是《向往神鹰》,歌颂了雪山的雄鹰,希望自己能象雄鹰一样勇敢。记者和小杨为这意外的收获而兴奋:太美了!回格尔木一定要录音,带回去,让亲朋好友都能欣赏到如此美妙的歌曲。

睡到约天快亮时,记者被帐外阵阵水鸟的嘎嘎叫声惊醒。是野黄鸭,间有其他鸟儿的清啭,构成悦耳的大自然的合唱,仿佛在嘲笑城市水泥动物的孤陋寡闻。

早晨起床,桑珠也发起烧来,早饭是才仁文青做的。老靳和“叔叔”几天来都有严重的高山反应,睡不着觉,头疼: “叔叔”眼睛、面部和手都出现浮肿。医生已向他发出警告:这是高原心脏病的先兆。老靳还胃痛。他说,这些年下来,不少队员都身体有伤病,可大家跟可可西里产生的那份感情很难割舍。“叔叔”说,现在看见藏羚羊就象看见自己家的羊一样。

白天巡逻出100多公里,看到了上百只的藏羚羊群,是此次进山以来见到头数最多的羊群。发现两处偷猎分子以前冬、夏宿营窝点,丢弃的油桶、车子零件等物品。附近发现的车印,判断这里约半个月前曾有偷猎的车子出入。会不会有偷猎分子跟在我们身后进山?老靳想杀个回马枪。但油料、食品等都不够了。“叔叔”说,如果另有一支队伍配合就好了。天寒地冻,阵阵风雪,队里已出现几个病号,大车活塞环坏了,发动机烧机油严重,已没有备用机油。这台“老掉牙”的车随时可能趴下。

傍晚8时许,决定连夜返回青藏线。大家开始动手拆帐篷。仍咳嗽不停的扎西坚持把两件皮大衣抱回记者和小杨手里:晚上车里冷,穿上吧!日尕开北京吉普在前面开路,天黑路径难辨,冲进了沼泽地,扎江挂绳索踩了两脚冰水,很快就冻僵了。“叔叔”指挥大家一齐用力拉车,自己用力过猛摔倒在泥中,车子终于被拉出来了。随后是连续21小时、约380公里的强行军,全队终于安全地到达了青藏线。至此,春季行动共9天,行程超过2000公里。大车机油告急,竟把汽油和所剩的食用油也加进了大车的发动机。能进一台新东风大马力牵引车,对付夏季可可西里的沼泽地该多好!记者多次听到队员们这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