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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图什之战（且看印度该报的谎言与狡辩） 参见英文原版：Eng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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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厦门 杨洋
兴都斯坦时报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反对沙图什披肩的斗争是否是国际贸易战的一部分？法律究竟是如何规定的？安妮塔卡奴哥揭露了一个冲突和谎言下的故事。
这是德里每一个上流社会妇女的最难堪的经历。十一月二十九日，当一场慈善拍卖会正在帕克饭店举进行时，人们一直担心的警察最终出现了。在拍卖的物品中有一条沙图什镶边的古董披肩。它的出处并非秘密。拍卖会的组织者在目录中已列出了这条披肩和它的主人的名字。
贾格狄西×米塔此前曾公开证实这条披肩确属古物。因此，当一班自称是野生动物官员的便衣突袭帕克饭店，收缴了披肩并且逮捕了米塔时，引发了人们广泛的恐慌。同时被捕的还有艺术史学家勒夫力×图利，他是管理拍卖物品的负责人。这两位先生都在拘禁中度过了当晚，直到获得保释。
这一事件震惊了德里社会。而在这之前已发生过几起类似事件了。沙图什贸易被指称为非法，关于搜捕沙图什经销商的报道也时有见诸报端，但是没有人想到一位古董商会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被捕。更糟糕的是，没有人知道相关法律是如何规定的，沙图什贸易是否合法？是不是仅仅拥有沙图什也是犯罪？假设印度大多数的政界人士和他们的夫人都愉快地申报了他们所拥有的沙图什披肩，那么沙图什披肩是何时开始变为非法的？更确切说：你该怎样处置你已经拥有的沙图什披肩？你要为它们登记吗？如果要，又该怎样登记，应该找谁？
兴都斯坦时报的深入调查显示，这些问题都没有简单的答案。甚至那些积极参与反沙图什运动的人也并不总是熟悉相关法律。也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唯一一项可以起诉沙图什拥有者的法律早在1977年就已制定，而当局却在过了20年后才突然警醒。至于登记，从理论上说毫无问题，但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你是否真能为你的披肩取得执照，甚至连该如何登记也不清楚。
在法律的混乱状态之下，还暗藏着贪欲、阴谋以及国际商业利益。尽管非政府机构竭力反对，沙图什贸易在印度唯有在贾慕和克什米尔却并非非法，而沙图什披肩正是在这两个地方织造的。并且，假如我们相信克什米尔政府的话，沙图什贸易也不大可能会被定为非法。克什米尔的沙图什商人还策划了损害国家利益的阴谋。具有相当影响力的政府官员，包括在任时曾研究过这一问题的前环境部长卡马×纳什，也说反对沙图什的证据并不具有十足的说服力。
有专家指出，实际上有关反沙图什的指称大都来自中国。该国的羊绒是当今世界最时髦的织物，垄断了世界市场。是不是中国人因为克什米尔沙图什危及他们的羊绒而热衷于损害它的名誉呢？
沙图什的故事有几百年了。据传拿破仑曾送给约瑟芬一条沙图什披肩，约瑟芬喜爱不已，又订购了400条。褐色的沙图什看上去毫不惊人，它的价值在于它婴儿皮肤般柔软的手感。
一条沙图什披肩可以穿过一枚戒子，“戒子披肩”之名由此而来。沙图什非常温暖，传说如果你把一只鸡蛋裹在披肩里，它会孵出小鸡。
可想而知，沙图什的声名使它成了全世界炙手可热的商品。在印度，沙图什是北方新娘嫁妆的一部分。在国外，它们是皇室成员和电影明星所垂青的时髦饰物。一位日本设计师曾把沙图什披肩作为圣诞礼物送给有影响的时装编辑。沙图什的价格在世界各地不尽相同，一条沙图什披肩在印度能买到20，000至60，000卢比。
生产沙图什的原材料来自于藏羚羊，这一点已被确认。有争议的问题是羊绒是如何采集的。传统的观点认为藏羚羊会把绒毛脱到灌木丛里，这些绒毛被收集起来织造沙图什披肩。另一种更为可信的捣ㄊ牵鞑氐哪撩窕嵯蠹粞蛎谎□粝虏亓缪虻拿蕖?
这种说法在1992年受到了挑战。野生动物专家乔治×夏勒宣称，藏羚羊是被猎杀以后剪绒的。夏勒的指称打破了沙图什业界的自以为是，因为藏羚羊是印度1977年颁布的野生动物保护法中列为一类保护的动物。在此之前，没有人置疑过沙图什，因为它被当作是一种可以从活的动物身上剪下的毛绒，而不是来自于死去的动物。野生动物保护者以夏勒的结论（发表于《国家地理》杂志）为依据，先是发起了一场拯救藏羚羊的运动，接着又发起了反沙图什的运动。
印度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贝琳达×莱特说：“藏羚羊是被围困然后猎杀的。它是一种生存于极端环境的动物，没有办法抓获它来剪绒。”
据环境保护人士说，继夏勒的调查之后又发现了更多的证据显示盗猎者在杀羊取绒。例如，中国政府发表的白皮书宣称，每年有20，000只藏羚羊被盗猎。中国人说，本世纪初时藏羚羊的数量还有大约一百万，但现在已骤减到只剩下70，000只了。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主管印度非法贸易的马诺基米×西拉说：“有充足的证据表明织造一条沙图什披肩需要杀害3到4只藏羚羊。”环境保护人士援引中国政府的指称，猎杀藏羚羊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将它的毛绒走私到印度用以织造沙图什披肩。
沙图什业界却对此提出了相反的看法。克什米尔商会的一名代表反驳了必须杀害藏羚羊以取绒的指称。“你认为我们会杀死能下金蛋的鹅吗？”他问道。
商人们公开藐视环保者所讲的数字。他们的计算方法更直接。如果织造一条沙图什披肩需要杀死4只藏羚羊，而世界上现存的藏羚羊数量是70，000只的话，那么剩下的沙图什仅够织造大约15，000条披肩了。果真如此的话，沙图什将成为一种异常珍贵的商品。而事实上，在过去的五年中，沙图什的供应量在上升，而价格，考虑到通货膨胀因素，实际上是下跌了。
在卡马×纳什担任纺织部长时，曾有环境保护人士敦促他对沙图什业界采取行动。纳什回忆说：“我召集了商人们来讨论这一问题。他们提出的论点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其中有个人提到了藏羚羊绒供应量的增加。他说：“假如藏羚羊已近灭绝，为什么沙图什价格反而下跌呢？我决定成立一个调查委员会，他们对该地区进行了一次航空巡查。”
纺织部的巡查没有找到盗猎藏羚羊的证据，这似乎验证了商人们的说法。并非如此，环保人士指出，该部的调查者只看到了越过印度边界的藏羚羊群，他们无权去检查中国那边的情况，而盗猎正是发生在那里的。然而，纳什说：“事情并不象环保者所说的那样简单。在某个地方缺少了某种联系。
克什米尔当局很清楚这种联系是什么。他们相信这是一个企图摧毁沙图什业的阴谋。克什米尔人在这一行独占鳌头。克什米尔政府部门的瓦佳哈特×哈比布拉说：“沙图什业是我们的第三大产业，克什米尔人是不能失去它的。”
中国的角度
按照沙图什业界的说法，克什米尔正遭到中国企图控制羊绒贸易的阴谋的打击。他们说，1994年当羊绒价格为每公斤700至800卢比时，中国人买光了所有的羊绒。控制了供应以后，他们便提高了价格。第二年，同样的羊绒被买到了每公斤7，000卢比。沙图什业界发现中国织造的羊绒比印度织造的更光滑，因为中国人使用电动织机把它与丝混织，而印度的面料是手工织造的。
对被中国控死的世界羊绒贸易唯一的威胁便是沙图什，它比中国的丝羊绒还要光滑许多。中国人没有手工织造沙图什的技术，不过，他们可能会把它和羊绒及丝混合，织出一种风行世界的新面料。但是，要为这种新面料创造一个独享市场，唯一的办法便是终结克什米尔的沙图什业。目前的反沙图什运动便由此而来。
尽管承认这一说法未免有凭空想象的意味，但是克什米尔的政府官员指出，除了夏勒的原始报告以外，大部分有关盗猎藏羚羊的信息都来自中国政府。他们说，为什么我们要相信中国人呢？他们明显是有自己的商业利益的呀！
联邦商业部长奥马××阿布杜拉说：“我们在印度这边没有找到盗猎的任何证据。如果在中国那边有盗猎的话，为什么我们要为此受罚呢？”
另一位高级官员说：“假如中国对他们那边的盗猎如此关心的话，他们应该去阻止。为什么要印度政府为保护中国的羚羊而逮捕商人并断送他们的生计呢？不要忘了，西藏的内幕是被严密控制的，我们几乎没有独立的消息来源可以验证中国方面提出的数据。而且，在西藏，人们的一举一动被控制得如此之严，实在令人难以相信盗猎者能够自由自在地穿越边界而毫不遇到阻拦。”
不管你是否同意克什米尔政府的观点，不容置疑的一点是，针对藏羚羊绒所造面料的法律不适用于贾慕和克什米尔，因为该邦政府拒绝批准它。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会改变主意，如果奥马×阿布杜拉和瓦加哈特×哈比布拉所言可信的话。
这意味着任何在斯利纳加购买了沙图什披肩的人，或者宣称是购于该地的人，都将完全合法地拥有它。一些环境保护者说，这没有关系，如果你在德里穿戴沙图什披肩，你就是在犯法。这种观点难以立足，大多数律师怀疑它能在法庭上胜诉。
但是对于在印度其他地方购买了沙图什披肩的人来说又是怎么样呢？一些环保者持有相当极端的看法。他们说根据印度1977年颁布的野生动物保护法，任何“动物制品”的持有者（当时认为是指虎皮以及类似物品，现在也包括沙图什）应于60天内向野生动物主管人登记，领取持物证书。由于在1977年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沙图什属于动物制品，因而没有一条沙图什围巾被登记。这就导致了环保者宣称每一条沙图什围巾均属非法的奇怪现象。
更为奇怪的是，他们竟说服了容易受骗的政客认可这一解释。例如，谢拉×迪克西特就曾宣布德里将成为无沙图什区。显然，这位部长没想起来，直到几周之前，她自己的党主席还常常穿戴沙图什披肩。品格高尚、措辞时髦的德里政府也没有费心去告诉沙图什的持有者应该怎么办。野生动物管理部门指出，现在没有法律条款可以约束人们登记，因为60天的期限在1977年就已失效了。因此，假设迪克西特夫人在作出她的高尚宣告时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的话，那么他们在简帕思路10号所能做的一切便是烧毁索尼亚×甘地从英迪拉×甘地、加瓦哈拉和莫迪拉×内卢那里继承下来的每一条沙图什披肩。
你对关于沙图什的争议了解越深入，你就越会发现表象和事实之间的距离。有两个相去甚远的立场。站在第一个立场的环保人士认为，要拯救藏羚羊，必须禁止沙图什贸易。而站在第二个立场的克什米尔人却说藏羚羊平安无事，一切全是中国人的商业阴谋。
不管你支持哪种观点，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有成千上万的人被夹在了中间。这些人继承了或是老老实实地购买了沙图什披肩，现在却因为听说他们可能由于拥有沙图什披肩被捕而惊慌失措。
一个显而易见的解决之道，假如你认可环保人士的说法的话，就是由政府出面宣布所有沙图什的持有者须于一年之内向有关部门登记。一年以后，野生动物主管部门就可以打击沙图什商人和沙图什贸易的支持者。
沙图什争议的症结在于，没有人费神去考虑过解决的办法。相反地，相互抵触的消息困扰着所有关心此事的人，而无知的政客们却鼓励人们陷于忧虑。
1999年12月26日
法律是如何规定的
如果织造一条沙图什披肩需要4只藏羚羊，而世界上现存的藏羚羊数量是70，000只的话，那么剩下的沙图什仅够织造大约15，000条披肩了。
1977年10月5日，藏羚羊被列入颁布于1972年的印度野生动物保护法一类第36A项，成为受保护程度最高的动物。
沙图什是用藏羚羊绒织成，因此属于印度野生动物保护法中所列“动物破贰保涤卸镏破肥俏シǖ摹?
购于1977年之前的沙图什是合法的，假如它此前已向野生动物动物主管部门登过记的话。当藏羚羊被列为一类保护动物时，沙图什拥有者应于60天内登记。但当时没有人意识到必须为沙图什登记。因此，没有沙图什被登记。
现在唯一可以让沙图什披肩登记的办法是：由政府发布通告让市民们这样做。假如发布了这样的通告，那么希望登记的人必须提出申请，并向野生动物主管人提供可以证明他所拥有的披肩购于1977年之前的文件。否则，他的沙图什披肩就很可能被没收，并被处以最低5，000卢比的罚款。他（她）甚至有可能被判1-6年徒刑。
由于没有沙图什披肩被登记，所以从技术上说，任何一个拥有它的人都有可能被抓起来。但是，贾慕和克什米尔的沙图什披肩是合法的，因为该邦拒绝执行印度野生动物保护法。克什米尔有他们自己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在该法中，藏羚羊被列为二类保护动物，因此沙图什贸易是合法的。
2000年1月4日
社论
关注沙图什
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中很少有人会反对采取法律手段保护濒危物种。但同时，我们必须确认这个物种的确是有灭绝危险的，所提供的保护确实对它有益，而不是服务于其他的目的。限制也必须建立在完全透明并且合理的基础之上。
目前的反沙图什运动存在的问题是，以上的条件一个也没满足。其中一条有争议的就是，这种毛绒被用于织造披肩的动物是否真的面临危险。
贾慕和克什米尔当局宣称，假如藏羚羊的数量在下降的话，那么沙图什的供应量就不可能在价格下跌的时候反而上升。另外，对于是否需要杀死藏羚羊以取绒也存在不同意见。
沙图什业界否认这一指称，而环保人士则坚持说事实如此。
沙图什商人们说，藏羚羊虽产于中国，但中国人却没有纺织它的毛绒的技术，因此他们决心要搞垮克什米尔的这门生意。
他们指出，有关盗猎藏羚羊的证据大都来自中国，对于把沙图什挡在由他们的羊绒所控制的外国市场之外，中国人有既得利益。
为什么，他们说，印度法庭要被操纵去保护中国的商业利益呢？法律的执行必须是公平和透明的。主管部门以1977年的动物保护法为依据，但实际上，当该法律通过时，没有人知道它
也包括了藏羚羊，因为没有人认为必须杀死藏羚羊以获取它的毛绒。
由此产生的后果是，没有一条沙图什披肩被主管部门登记。只是到了90年代末，主管部门才决定接受中国的指称，对沙图什商人和织造者采取法律行动。
所有沙图什披肩均未登记这一事实，使得任何人都很容易成为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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