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共同的家园 “南方二号”行动纪实

●由于人类对野生动物的大量捕杀及对其栖息地的破坏，地球上原有生物已有1／5永远消失了

●近几年来，走私野生动物的跨国犯罪已经成为继军火、毒品犯罪之后的又一个新的国际犯罪活动

●“南方二号”行动是到目前为止我国政府组织的规模最大、力度最大、涉及面最广的一次保护野生动物资源专项执法行动

2000年1月15日凌晨，国家林业局森林公安局发出“南方二号”行动开始执行的命令。云南、福建、广东、广西四省区一场大规模打击犯罪分子偷猎、窝藏、贩运、走私野生动物的战斗打响了。

人类对野生动物栖息地的破坏和大量的捕杀，造成许多物种的灭绝。专家推测：目前地球灭绝的物种每年达几千种。地球上原有生物到现在为止已有1／5永远消失了，因为每一天就有100种物种在地球上灭绝。照此速度，估计21世纪后期将有1／3到2／3的物种从地球上消失。无法想象，当地球上只剩下人类时，那该是什么景象？但实际上，如果地球只剩下人类，那么人类离灭亡也不远了。

然而，最严重的是：在世界范围内，野生动物还正在遭到滥杀。近几年来，走私野生动物的跨国犯罪已经成为继军火、毒品犯罪之后的又一个新的国际犯罪活动，犯罪的地区也大多集中在亚洲。

地处我国西南边陲的云南省与越南、老挝、缅甸三国的陆地边界线接壤很长，这一地区原始森林茂密，动、植物物种非常丰富，栖息着众多的热带、亚热带珍贵的野生动物。近几年来，境内外的一些不法分子在暴利的驱使下，大肆进行偷猎、走私、非法运输、倒卖野生动物及其产品，使许多珍稀、濒危的野生动物惨遭厄运。广大民众对此深恶痛绝，更引起中央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南方二号”行动是继1999年可可西里一号行动（本刊曾予以报道）后，中国政府组织的规模最大、力度最大、涉及面最广的又一次保护野生动物资源专项执法行动。

此次行动中，云南一路自2000年1月15日凌晨到2000年1月29日24时结束，共破获刑事案件153起，抓获违法犯罪人员1926人，收缴野生动物16243只，野生动物产品8752公斤，皮张1331张，成为这次“南方二号”行动中，战果最辉煌的一路。日前，笔者采访了国家林业局森林公安局参加过此次行动的民警，听他们讲述了当时触目惊心的情形。

顺藤摸瓜果断出击

1月13日，云南省林业公安处接到举报，有人秘密非法走私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虎皮、虎骨到昆明，并四处寻找买主，伺机出售，但具体人员、准确住所、藏货地点一概不知。省公安处马上派出机动队，民警们化装侦查，进行严密监控，准备在“南方二号”启动时，一网打尽。

经过反复侦查，终于打听出这些人的姓名和暂住落脚点。但仍搞不清他们是中间人还是走私犯。这些人采取人货分离的手段，住处也不断地更换，唯一知道的是那个手机电话号码。于是民警们通过手机多次与对方联系，显出急于进货的要求。对方讲：“可以马上交货，但要现金，等待安排。”还几次恫吓，声称如果泄露或是假冒，定要杀人报复。

一名民警逐渐接近这些人，并约定了交易的时间地点。这是一伙儿倒卖虎皮、虎骨及野生动物的团伙，他们正在寻找买主儿，急于脱手。民警们将计就计，假扮买主与他们联系。机动队在约定的地点刚刚就位，对方通知时间地点又变了。

机动队随机应变，把人员分成两组，随着对方交货地点、时间的变化，一次次改变。对方终于把交易地点定在了丰宁小区的雪鹰宾馆内。并在电话中再三讲明：“要先看现钱。”

交易地点是这些人精心选定的，地处偏僻，周围是狭小的街巷，车辆不便通行，又是外来人口集中、杂乱的地区。晚上这里是一片漆黑，陌生人到这里根本辨不清方向。这种地理环境对这些人来说相当有利，一旦发现事情有变，就能马上逃跑。据估计，选择这个宾馆可能内部也有人与之配合。

机动队的民警们做了细致的分工，将雪鹰宾馆的外围和各个楼层全面控制起来。在楼道尽头的一间小杂货房内，负责监视的两名民警用舌头在窗纸上舔了一个小洞，透过这个小洞观察楼道里的情况。楼道里光线昏暗，他们闭着一只眼、瞪圆了一只眼盯着来往的人。时间长了眼睛酸痛，泪水不住的往下淌。在这间仅能插下脚的小房内，他们一蹲就是20多个小时，滴水未进。一直在外面守候的民警们更是遭罪，这里出现多年未见的寒冬，冻得他们瑟瑟发抖……

而这边三名民警化装成“大款”，天色将黑时如约来到雪鹰宾馆的302号房间。进门时发现宾馆大厅内有一形迹诡秘的人四处张望，判定此人是望风的人。进入房间后，两个犯罪嫌疑人坚持先看钱。民警将成沓的钞票给他们看，其中一个得意的点着钱，另一个人转出门，不一会儿拎着两个密码箱回来，打开箱子把一张虎皮，一架虎骨取了出来……

交易过程中，外面放风的那家伙不断打电话进来通报情况。守候在外多时的民警们先行将他拿获。然后冲进大楼，破门而入，将两名犯罪嫌疑人生擒。经专家验定，查获的虎皮是我国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孟加拉虎皮。这种虎在云南境内目前仅存20只左右，属于濒危珍贵物种。

将犯罪嫌疑人带回公安处后，民警们顾不上喘口气又忙着突击审讯。这几名罪犯为云南维西县无业游民刘丽明等三人。这张虎皮和虎骨是他们以38000元非法收购的。开始他们百般狡辩，只说虎皮、虎骨是从缅甸买来的，想发点财。经过反复交待政策，讲明利害关系，这些人才吐口：“虎皮虎骨是从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福贡县的汪加和邓妹福手中买来的，中间介绍人是恰局布。犯罪嫌疑人刘丽明有悔改之意，为了表示要戴罪立功，主动要随民警们前去指证。

省公安处得知消息后，立即命令机动队队长、29岁的钱荣发和副队长史英平带领10名队员，千里奔袭福贡县。随队同行的还有5位记者。

千里追击斗智斗勇

在陡峭、崎岖的山路上连续颠簸了10多个小时后，16日，机动队赶到了福贡县。

为了符合“大款”的身份，又便于工作，机动队包下了福贡宾馆的202号房间。钱荣发队长怕过早暴露目标，让其他人把车开到僻静处，在车里等待。他带着3名民警装扮成买主，马上与汪加联系。也许是听到了什么，这个读过中专、见过世面的汪加很精明、狡诈，就是不谈交易的事，声称手中没有货。但内心又矛盾，生怕错过发财的机会，放走“财神”。他要求钱荣发带钱到饭馆来，他请客吃饭。钱队长知道没有找错人，对他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是真心买你的货，可你又推三推四的。道中的事我知道，可我带着这么多的钱，到这里又是人生地不熟，万一发生什么事，你也逃不了干系。”汪加犹豫了一下，同意到他家看货。钱队长怕节外生枝，又讲：“不能有其他人在场，如果有外人，我不看货就走。”

汪加真的没敢叫别的人，连他的媳妇也支走了。汪加家中只有一张虎皮，钱队长声称：“货少，等于白跑一趟，还有没有？”汪加心里高兴，知道遇到真正买主了，忙打电话通知邓妹福把存的4张豹皮和象牙拿来……人赃俱在，本想就地拘捕，但钱队长警觉地发现这里不便下手。汪加是傈僳族人，家中墙壁上挂着刀和猎枪，他的房前房后又都住着他的许多亲属，院子里还有挎着腰刀的人在走动……钱队长与民警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决定把他俩和赃物诱到宾馆内抓捕。钱队长对汪加说：“一定换个地方交易，你防着我，我还防着你呢。再说带来的只是订金，大批现款留在宾馆内，到宾馆怎么样？”汪加与邓妹福同意了。一名民警先出来用手机通知留在车内的人：“快速进入202号，马上抓捕。”

宾馆这边，两名民警，端着微型冲锋枪，一个躲在卫生间里，一个藏在墙角拐弯处，记者们也各自找好藏匿的位置，拿起照相机、录像机，就等着汪、邓二人来敲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房里静的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房里的人竟紧张的忘记了事先安排谁去开门。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能再等了，一个女记者大着胆过去把门打开，镇静地连声说：“请进请进。”汪加抬头看到两支黑洞洞的枪对着他，还有摄像机，当时吓得目瞪口呆，手上拎的麻袋掉到地上。转头就想跑，却被冲上来的干警死死拖进房里，按倒在地。见此情形，汪加身后的邓妹福撒腿就跑，守护门外的一名便衣民警端着枪追了出去，还没到街对面就把他扑倒在地。有过路人看到这场面马上给110报警：“有人持枪劫人质。”一会儿工夫，当地110的民警开着警车拉着警笛就来了，钱队长忙上前解释：“为了保密，只与公安局领导讲了这次任务……”

当场缴获虎皮一张，虎骨一架，金钱豹皮4张，象牙3颗。这张虎皮特别的大，毛色极好，但前掌整个被轧断，仅虎骨就有31公斤重。经鉴定，这是一只孟加拉虎，死去的时间是3个月前。据汪、邓二人提供的线索，机动队又抓住了中间介绍人恰局布。另外，二人还交待：他们手里的货是从一个叫阿南前的手中买到的。

时间容不得再等待了，钱队长当即与福贡县公安局联系，要马上抓捕阿南前。等赶到他家，阿南前早得到消息逃跑了。于是，机动队押着犯罪嫌疑人返回昆明。

案情到这里似乎是断了线，但钱队长不这么认为，连续几个小时的思考，在会上说出了他的想法，他认为恰局布身上的疑点最多，他决不是第一次作案……连夜突审，恰局布垂下头，又交待出一条重要线索：去年6月，他曾以14000元的价额把一张虎皮、一架虎骨卖给维西县维西镇富川村的曹智琴……于是，机动队决定，立即赶往维西。钱队长看看表，歉意地对大家说：“到现在大家已经20多个小时没合眼了，本想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现在不可能了，马上出发！”两辆车又行驶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车上坐的是困饿交加的民警和记者们，有人竟不顾磕头碰脑沉睡过去。

连续作战穷追猛打

副队长史英平是个爱说爱笑的年轻人，由于过度劳累眼睛布满血丝。别人在车上可以眯上一会儿，他开着车可不行。由于太累了，方向盘有些把握不稳，车子开得摇摇晃晃，几次都险些冲下路基。为了给他提神儿，有个女记者提出大家轮流讲事故、唱歌。于是大家便把天南地北所有知道的趣事乐闻、会唱不会唱的歌都哼唱出来……故事没有了，就讲小时候淘气挨打的事。流行歌曲唱空了，把语录歌搬出来。一路唱呀，讲呀，尽管口干舌燥，谁也没有怨言。因为这是一种在特定的环境中，特殊的工作。

山路越来越陡峭，海拔越来越高。天上下起了大雨，灰蒙蒙的一片。到达维西境内象鼻山时，天又下起大雪，雪片纷纷扬扬积了很厚。汽车沿着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百丈深渊的山路，向这座海拔3400米山顶爬去。此时大风刮起，气温骤降，路面上又结成一层冰壳。准备翻越象鼻山的数十辆汽车都停在路边，谁也不敢向前移动一步。看到公安民警冒险把车向上开，司机们齐声叫好！最后，小心翼翼翻过这座险象环生的大山，大家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谁的手里都攥着一把冷汗，史英平的衬衣都被汗水浸透了。众人拍手鼓掌，同唱“好人一路平安”。

下山后，太阳出来了。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没膝，根本看不出哪儿是路，哪里有坑，反射回来的雪光把大家的眼睛刺得生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车子走在烂泥路上，一会儿侧滑，一会儿打横儿，汽车缓缓而行，比老牛还要慢。几次陷进泥坑里，全体人员跳下来一次次推车前行。飞溅起的泥水糊满了每个人的身上、脸上，一个个分不出男女，都成了“花瓜”。20日午后，机动队终于赶到维西县。干警们马上与当地林业公安局联系，交换过情报后得知，犯罪嫌疑人在离县城70多公里外的富川村。当地公安局局长、政委等4人开车随机动队一同前往那里。县城通向富川村的这段路还在修，又下大雪，路上的稀泥有一尺多厚，汽车开上去就像是进了沼泽地。当地公安局的车陷在泥泞中动不了窝，任务紧急，局长让机动队先行。机动队到达途中的中陆镇后，想找辆拖拉机回去拽车，可是找不到。史英平决定开车回去把他们接出来。半路上遇到趟着泥水赶来的4位民警，原来他们也一样不放心机动队的同志。史英平准备把车头调过来，可就是不行，好几次险些冲下路基。没有办法，他只能倒着开车。到了中陆镇时，他的脖子扭到一侧，掰都掰不回来了。

车行到距富川村几公里的地方，前方山体出现大面积塌方，车辆无法通过。机动队决定弃车徒步穿越塌方区。左边是不断滚落的石块、泥沙，右边是深不可测、急流滚滚的澜沧江，时时会发生生命危险。

两名身体不适的女记者被强制留在车里，离开大部队她俩感到害怕。白天那些峻峭的山峰在黑暗中变得狰狞恐怖了，滚落的石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许久才能听到坠入江水中的声音。她们把车窗全锁上了，躲在车中一动也不敢动。突然有人敲窗户，吓得她俩大气也不敢出。原来是史英平回来保护她们来了。

天放亮了，史英平跳出车外用帆布把汽车蒙上，怕有人看到戴有公安标志的警车惊动犯罪分子。躲在密不透风的汽车里，那可不是好受的，憋的人喘不过气来。看到史英平几天几夜没吃好，休息好，一名女记者跑到一个修路人住的工棚，想买点好吃的给史英平补补，但是只买到两个鸡蛋，半瓶散装包谷酒。史英平平时爱喝酒，但是为了应付突发事件，他坚持不喝。在多次劝说下，他用水壶盖倒上一点酒，兑上一杯白水喝，算是感谢女记者的盛情了。

富川村是个有着200多户人家的大村，村里许多人家都养着藏獒，稍有动静或是生人进村，顿时狗叫声会响成一片。要是挨家挨户打听，一定会打草惊蛇。钱队长决定等到天亮。民警们分成3组，有的负责化装侦查，有的负责布控，钱队长带人与维西县公安局的同志直插曹智琴家中。

曹智琴夫妻开了个杂货铺，钱队长他们敲开她家的门，说要买她手里的虎皮。曹智琴很是狡猾，又相当谨慎，不说有也不说没有，“这几天风声紧，电视上报道福贡那边有人被抓走了。这生意做不得，要掉脑袋的。”另一名民警又登门与她联系，曹智琴干脆拒绝：“我没有，如果真想买，我可以与有货的人联系。”未见赃物，民警们只好撤出，远远地监视着杂货铺。就这样，在寒冷的天气里，民警们整整冻了一夜。

钱队长打电话给昆明，请再提审恰局布。核实后确认曹智琴手中有货无疑，决定更换警服，单刀直入。“认识恰局布吗？”……曹智琴见无法抵赖，交待出：1999年6月，是从恰局布手中以27000元买到一张虎皮，一架虎骨，已付现金14000元。在维西不好出手，她搭汽车把货运到藏族自治州迪庆的中甸。没有买主，她又将货寄放在一个叫和卫东的亲属家中。

得到这一线索后，机动队押着两名犯罪嫌疑人，下午又开车直奔300公里外的迪庆的中甸。来的路不能再走，又选择了一条同样艰难的道。这条道上全是冰碴儿和厚厚的积雪，山脚下有一辆翻了的汽车，货物散落得到处都是。汽车行走了一夜，这一天一夜中，民警们只能啃方便面，喝冷水。

一路劳累、奔波，钱队长的胃病又犯了，疼得他直不起腰来，用手顶着。他11岁的女儿从昭通打电话的声音还在耳边，“爸爸，没人照顾你，自己多注意。不要只吃方便面，吃点好的、热的，你把每天吃的东西记下来，我要看。妈妈说等您回来再做眼科手术。”钱队长一脸苦笑。

22日早6点多，机动队赶到中甸，顾不上休息一下，马上奔向目标。和卫东不在家，出来的是一位老妇人，她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说了一大堆谁也听不懂的纳西话。有人翻译：“她不知道别人送来的是什么。”随后她指着床下一个纸盒子与一个塑料口袋。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长1．9米、宽84厘米的孟加拉虎皮和7公斤虎骨。至此，赃物才找到了。

盗猎未息战斗不止

以上描述的，仅是此次“南方二号”行动中云南方面的一次战役。然而在整个活动中，查缴的野生动物皮张、产品及抓获的犯罪嫌疑人数量所反映出来的情况是严重的，甚至是触目惊心的：

此次行动期间，昆明机场截获一批鹩哥，约有200只。分别装在5只箱子里，箱子一面为铁栏杆，其它几面全部焊死。野性十足的鹩哥在拥挤的箱子里撞来撞去，身上、嘴边都撞出血。鹩哥是一种能学人说话的鸟，因此被人给逮来当做宠物驯养。鹩哥属于国家二级保护鸟类，猎杀、走私12只以上就是特大案件。

民警们在市场清查时发现，为数众多的餐馆内都存放有大量的野生动物。在4个小时内，仅从4个餐馆内就查出野生蛇类662．75公斤。此外还收缴到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穿山甲活体、苏门羚的头和大腿，野生山麂肉等400多公斤，还有众多的省级保护动物野生山龟。

在一家酒店内还发现了闻所未闻的“鸟泡酒”。许多瓶子里装着没有褪毛没有除去内脏、泡在酒里的鸟。这些瓶中鸟睁着被泡大的眼睛，令人感到非常恐怖……这些被泡在酒瓶中的鸟是一种叫“褐翅鸦鹃”珍稀鸟类，属于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

在公路边一家农民开的小饭馆里，发现冷冻着的数十只山麂、果子狸。像这样简陋的小饭馆，沿途多得数不清。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家餐馆中查获被宰杀的穿山甲2只，巨蜥2只，熊掌4只，当时穿山甲已经卖出一多半，巨蜥只剩下四肢，2只熊掌正煮在锅里……有的饭店更是公开把穿山甲、蟒蛇等珍稀野生动物挂在大门、写在菜单上。

为了用秃鹫羽毛做扇子、取秃鹫的绒毛，有人就大量猎杀、走私高山秃鹫，在现场收缴的秃鹫就有143只。云南怒江一带是高山秃鹫越冬的栖息地，每到冬天会有大批的来自寒冷地区的高山秃鹫来到怒江大峡谷生息繁衍。当地林业人员说：“高山秃鹫再也不敢飞来了。”

瑞丽海关在一次检查中发现一袋装有470公斤的眼镜蛇、蝰蛇、蝮蛇的走私物品，海关当即扣留，又连夜赶到收货人的家中。在这不足百米的房间内，仅蟒皮就有575张，虎皮4张，豹皮、熊皮、野牛皮……打开两个大冰箱，看到的是冷冻的、塞得满满的野生动物肉骨。这些昔日在森林、高山、湖泊中自由自在奔走、爬行、飞翔的野生动物，今日都在这间房子里惨遭肢解。

办案人员查获一批涉及数个省市的2000多张特殊的邮单，邮寄物品总重量合计1000多公斤，多以“中草药”为名。办案人员根据一张邮单追到大理，打开收件人的三间库房后，在场的办案人员都傻了！仅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皮张就有100多张，包括虎皮7张、豹皮30多张。二级保护动物皮张多达400张，其它野生动物皮张不计其数，有的包裹还没来得及打开。光是清点，就花了两天的时间。

在这次行动中有关部门还取缔了近200个非法贩卖野生动物集市，查封了收购、贩卖野生动物窝点100多个，非法加工经营点400多处。云南各地收缴的万余只野生动物中就有梅花鹿、巨蜥、蟒蛇、绿孔雀、白项长尾雉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此次的“南方二号”行动虽然结束了，但打击盗猎、走私、运输野生动物资源的活动还远远不能停止。据了解，从缅甸走私入境的野生动物制品还大量藏匿在一些犯罪分子手中，正伺机出售。这是一项长期艰苦的工作，钱荣发队长感慨地说：“只要犯罪分子存在一天，我们就要战斗一天。说实在的，真盼望着有一天我无事可做，那一天将是所有野生动物们最高兴的一天。”

北京日报2000年2月25日 骆明 李燕